圆圆往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

「慕晴姐姐，你现在不可以碰圆圆，圆圆很危险，圆圆会伤害到你的。」她一脸认真地摇头。

「圆圆和爸爸一样，已经不是人类了。不可以接近人类、更加不可以和人类在一起生活。」

「圆圆……」她朝女孩伸出手，脸上尽是痛惜与怜爱。

「老冯没把你保护好？！」于慕晴有些恼怒。

「不、不……」圆圆想要否认，有些害怕老冯给她留下不好的一面。

牵着它的手臂挡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有些怯弱的湿润眼睛。

「圆圆想和爸爸在一起。可是，大家都不允许这样的爸爸陪着圆圆……」稚嫩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失落与难过。

「圆圆，告诉慕晴姐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她迈步上前。

于晋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盯着圆圆。

「那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激战中，她和圆圆离得远，没办法时刻注意这边。

「是、是……」圆圆吞吞吐吐，有些心虚地不敢开口。

「是因为圆圆不听话，调皮贪玩的原因……」小声地嘀咕着。

「是她故意挣脱老冯的怀抱，离开它的保护圈才受伤的。」沐白裔一语揭穿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自投罗网？」

说着一连串记忆中曾经学过的词语，还自我感觉良好地点了点头。

嗯，又新学了几个成语，做人有进步。

圆圆面露许些内疚，但坚定的眼神中没有一点后悔。

「我只想和爸爸在一起，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看着于慕晴几人的目光带着一丝丝抱怨和难过。

「如果不这样做，你们会强行把圆圆带走，强迫我和爸爸分开。就像以前爸爸离开的时候，妈妈将我关在家里一样！」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她有些斥吼着，眼神一片坚定。

「你们都是骗子，和妈妈一样是骗子，圆圆不会再相信你们了。圆圆要和爸爸在一起，圆圆要自己做决定，圆圆绝对不要离开爸爸身边。」

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暴怒，似乎想起了某件十分受伤的事。

老冯和他的妻子在圆圆三岁的时候便离婚了，他一人独身在山皋县教书，一年只能见圆圆两次。

每次见面后，圆圆妈妈为了不让圆圆哭闹着跟他离开，总是哄骗她、将她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直到老冯彻底离开之后，她才让圆圆出来。

大人一向认为孩子忘性大，无论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很快忘记。殊不知有些事情孩子会默默永刻于心。一次的哄骗，便会引起孩子下次的警惕与防范。

圆圆的话让人心疼，却无人忍心责备，她在用自以为正确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心愿。

或许她并不知道这是否正确，但是在她单纯的世界里能够达到的目标的方式就是正确的。

眼看着她的情绪愈发失控，脸上青黑色的血线开始朝四周扩散，沐白裔不知何时来带她身后，一巴掌拍下她的脑袋。

「噢！」圆圆登时蹲下身体，捂住脑袋。

「你、你这个臭女人，你干什么！！」她愤恨地的控诉着。

于慕晴却发现她脸上扩散的青黑色血线瞬间退回原位，像是被什么东西暂时压下去了一般。

「手滑。」沐白裔面无表情地回应。

她突然问向于慕晴。

于慕晴：「……？？？」

圆圆：「……你才白……噢！」

后脑勺又被敲了一下，不过，这次不是沐白裔动的手，而是……老冯。

「……爸爸？」圆圆呆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又带着十足的委屈，两眼泡泪要掉不掉，浸湿水灵灵的双眼。

正要哭唧唧抹眼泪的她蓦然一顿，脸色变得狂怒起来：

「不对，爸爸不会打我的，你这个坏娃娃，居然控制爸爸打我，真是太可恶了。」

她愤懑不平地仰头，指着老冯头上的小偶人大吼。

小偶人淡然地拍拍老冯的脑袋，老冯再次伸手将圆圆按了下去，下手看似颇有用力，实际上在接触圆圆之时，手上却是莫名轻柔了几分。

这自然不是小偶人控制的。

「行了，若你还想和老冯在一起，就不要乱说话。唔……最好不要说话。」

沐白裔面不改色地瞥了她一眼。

「圆圆是异能者？」她忽然问向于慕晴。

于慕晴倏地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是。」她坚定地摇头，看了一眼圆圆脸上被啃咬过的伤痕，她顿时理解沐白裔为何问出这个问题。

圆圆被感染过后，不但还拥有意识，而且没有一点尸变的迹象。除了性格上产生一些变化，和之前几乎没有两样。

「圆圆……可能继承了她母亲的能力。」

回想起之前，被圆圆震飞的变异丧尸，于慕晴脸色有些复杂。。

「她的母亲和我一样，是世俗中潜匿的继任者。」

「你才变异了！你全家都……」

眷恋地用老冯的手掌摩挲自己的小脸蛋，圆圆很是满足地笑了起来。

于慕晴满眼复杂的地看着她，绕过于晋，坚定地走上前。

「你的脸……」她皱眉，心疼道。

「是那些坏蛋怪物咬的，如果不是爸爸及时救了圆圆，圆圆就要被它们啃吃干净了。」

女孩说话时，没有一点惊怖与恐惧，更多的是阴郁与愤怒。

「不过没关系，只要圆圆变得和爸爸一样，爸爸就能永远陪在圆圆身边了。」

正想上前的圆圆脸上露出几分失落，她后退几步，将半个身体藏在老冯身后。

在沐白裔似笑非笑的威胁目光之下，圆圆渐渐降低了语调，嗫嚅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慕晴姐姐，别听她胡说，圆圆好着呢，一点事也没有。」

「应该是受感染导致的变异吧！」沐白裔一脸认真。

面向于慕晴又是一副乖甜的模样，变脸速度简直让人嘴角抽搐。

于慕晴却更加觉得沐白裔说的没错，不说其他，单从智商方面来看，圆圆完全不像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你知道得还挺多的嘛。」沐白裔凉凉地开口。

于慕晴沉默片刻，没有再靠近女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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