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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三十三章·狡兔

  • 作者:糯米紫薯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09-24 18:00:27
  • 章节字数:14044字

他扶着江厌离的棺椁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无言地退开几步,看着其被落入墓坑之中——江晚吟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但我看见了他眼角的嫣红。那是比落泪,更加深刻的心痛和隐忍。

终于,他也站在我曾经孤立无援的境地,感受我曾感受过的痛苦。看着他将每一铲土送下墓坑,我心中却愈加悲哀了——

金凌哭闹着朝我的方向伸手,就算看不清但他似乎总能感知到我身在何方。

紧挨着轩哥哥墓碑的地方,已经挖好了一出新的墓坑。江晚吟把金凌交给凝霜,亲自下墓点燃长明灯。

我只是觉得,活着的人,真是可怜极了。

他们要对死去的人抱着无限的怀念,对自己过去做的事抱着无尽的悔恨,还有对曾经美好的执念,继续活下去。

走过那条熟悉的路,我只觉得烦躁又疲倦,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道路两旁的鞭炮声闹得人头疼,漫天飘飞的纸钱如梨花飞散。

梨花?

我在心里算了算,如今正月二十,还有十天时间,也不知姨母的身体能不能养到重新接手金麟台的事务。

那一日后我就安分了,每天呆在露华殿内,除去安排各项事宜外,就是和哥哥一起带金凌——免得金光善又来找茬。好在天气仍旧清寒,我手上的伤没有再生出炎症来——只是绑着绷带不太方便,打算盘和写字都只能一只手来。

但死了的人,似乎也很可怜——虽不及活着的。

他们会成为人们茶闲饭后的故事,再被说起,便是一声叹息。

可我,偏偏不想当个可怜人——

我不需要人可怜。我会护住我的家族,护住我的家人。

我会一直坚强下去,即使我现在很弱小,但我会一直坚强到我变得强大的那一天。

就让过去的那些事,成为过去吧。过多的纠结于过往,只会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困在那个回不去的过去,实在是没有必要。

前些日子的撕心裂肺变得缥缈,再次想起来时,已经不觉得难过了。前几日的胡闹如今看来也只是白费力气,毫无意义——如此回首,恍如经年,竟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日子总要过下去,我不能拖着沉重的过去。

不是忘记,而是放下——我们终究,还算熟人。

但,不再是故人。

我放过江晚吟,也放过我自己。愿我们谁都不要被旧日的大梦纠缠——

斯人已去,尘埃落定,前尘往事,何必思量。

我愿拂去满身前尘,挥别当年模样。

即使金凌哭得声音嘶哑,我亦没有上前一步——我恪守礼仪,直到仪式结束,宾客散尽。

我方走上前,接过凝霜手中的金凌。看着他,我便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

从前但凡有一点难过和委屈,我都恨不得摔杯子砸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开心。此番如历劫一般的经历却不会再让我掉下一滴眼泪,反而笑得灿烂。即使我一点都不开心,但我还是笑了出来。

原来,真的如他们所说。欢笑和眼泪,都是可以伪装的。

江晚吟孤零零的背影独自立在新坟旧冢前,墨色的长发在荼白的斗篷的映衬下轻轻的飘动着。

天色阴沉,流云如丝,寒鸦飞过。

不远处便是荒草萋萋,目极所至枯枝交错——不久后,这里将华盖如亭,草木渐深。

我站在原地,觉得临走前,还是该说些什么才好。

“江宗主。”我走到他身边,向他颔首。“节哀。”

这样的场景,如同几年前听学时偶然遇到——两相无言,点头致意,擦肩而过。

他侧过脸来,神色不明地看了我片刻,

“聂姑娘,你也是。”

我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嘲讽我,还是因为我说到了他的痛处,所以他也要反过来刺我一下。抑或是,真的只是希望我和他一样“节哀”而已。

我没再说话,抱着金凌和他一起在轩哥哥与江厌离的坟前站了一会。他又开口道:

“本座今夜启程,劳烦聂姑娘在离开前照顾好阿凌。”

这段对话很熟悉,去年轩哥哥大婚那日的夜晚,江晚吟也曾对我说过相似的话。但这一次,我不会和上回一样傻了。

“自然。”我对他翘了翘嘴角,“江宗主政务繁忙,早些回莲花坞也好。近一月来祸事接连,耽搁的也够久了。”

“如今天气尚凉,聂姑娘先带阿凌回去吧——免得他着了风寒。”

“告辞。”

一辞春风,二辞旧岁,三辞故人。

墓地尽头,我终究是没忍住——回首一顾。江晚吟仍是一人站在那儿,空阔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一人。一阵凉风吹过,他的披风飞扬,也摇动了我头顶的树枝。

我叹了口气,对锦儿说道:“走吧。”

我原以为,金光善如何都会消停到我离开才重新出手——那时候,姨母多少有几分还手之力。

可我却没想到,江厌离和轩哥哥双双故去,金凌尚幼——这金麟台,已经没有上位者再护着姨母了。他已经安耐不住了。

葬礼过后,我回到露华殿休息。入夜时分,我起身用了晚膳,正靠在榻边和哥哥一起哄金凌。门外一侍女来传话,将一枚璎珞递给我,说是后门来了一个侍女求见。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姨母随身佩带的璎珞——必然是出了大事。

我立刻叫秋痕随其出去传人,带进来的却是灰头土脸、发髻散乱的芸儿。

叮嘱了锦儿和哥哥之后,秋痕随我一道去了正殿的侧暖阁。门一合上,芸儿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二小姐,您一定得想想办法——宗主刚才叫人来传话,说如今金麟台伤员众多,事情杂乱,不宜夫人养病——要把夫人送去河内的别苑!宗主方才传人去夫人那里交代,说明天一早就走!二小姐,您想想办法!”

我的心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压紧,眼前又出现了曾经那种时明时暗的感觉——金光善真是不择手段。

就算我十日后离开,姨母也不一定能收回所有权利。但金光善仍是不肯罢休,他竟然要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以姨母如今的身体,已经是经不得折腾了。一路颠簸而去,再加上金光善的手段,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就算能够安全抵达,那何时为归期呢?

这偌大的修真界,就算说着男女无异,皆可修仙。但说到底,还是偏重男嗣——不然,这修为榜上怎么女修的名字寥寥无几?

女子大多数还是按品貌家事、心性德行分论,能像之前的虞夫人、如今的虞茗姬这样高傲恣意,被人们记住名字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姨母作为金氏主母,家族没落,不能与金光善抗衡——于她而言,最可怕的就是遗忘了。

她势力强盛时,人们自然敬她。衰败后,她便是依附于金氏的人——人们记住的从来只有金夫人南宫氏,而并非南宫瑜这个人。金光善如今不能够善待她,将她送去别苑,很快便会被人们遗忘。一旦不再有人记得她,那姨母就再没有回去的时候,终将无声无息地死在别苑——这都是好的,金光善才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想起来。恐怕是她一去,金光善便会暗下毒手。

“金光善分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轩哥哥的坟前答应过,绝不休妻。如今反悔,难道没有长老出来反对他吗?!”

芸儿的额头贴着地,肩膀止不住地抽动着,“那帮长老,哪一个是仁善的——不都是为了自己!如今宗主势强,都巴不得去他跟前讨好!哪里会为了夫人说话!而且,宗主并未说要休妻——河内别苑清净,闲人少,更宜养病!他句句说是为了夫人好!那帮长老也都赞同!”

她吞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还有人指责夫人......指责夫人教女无方,过分溺爱,不明是非——应当送她远离,免得带坏了小金公子。”

我气得无话可说,抓起手边的杯子就要摔出去,却被秋痕先一步夺了下来——

她搂紧了我的胳膊,定神看着我,轻声说道:“小姐,冷静些——此事不已张扬,咱们还是先想对策为上。”

什么教女无方!轩哥哥那样的翩翩公子,还不是姨母亲自教出来的——金光善除了传剑道,还教过些什么?!一群老不死的生怕别人有太平日子过!

但我也深悔自己的莽撞,做出那样的蠢事来——如今连累了姨母,我却连求情的余地都没有。对于金家来说我是外人,议事堂我连进都进不去,更不要说这种内政了。

我握紧了桌子的边缘,指甲从桌底抠下不少木屑嵌进指缝里。我拼命地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可脑子里却是空空如也——

我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理由,更没有任何筹码,能让金光善让步。

姨母这一次,恐怕是非去不可了。

但她若真的去了,我以后又用什么理由把她接回来呢?金家的内政,我管不得,大哥也是管不得——更何况见不到她的人,我更是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而大哥和姨母并不亲,他不会为了姨母和金光善撕破脸。

我扶上额头,喘息着,想要平静自己剧烈的心跳。内心的狂躁传遍了全身,我连背后都冒汗略微濡湿里衣。

我该怎么办?

大哥不一定会管姨母的事,但他一定不会不管我——

既然不能让姨母留下,那我跟着去就是了!

如此一来,有我在姨母身边,不仅能够让金光善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也能让大哥和金光瑶一直记得我和姨母!

我今年五月初七便是十六岁了,及笄礼应当是在七夕那天!如此说来,最晚六月底大哥就会接回我!到那时候,金光善也得看在我笄礼的份上,让姨母与我一同归来!

时间太紧,来不及亲自和大哥解释清楚了——只能写信由哥哥代劳交给大哥。

我催了锦儿去收拾东西,主要是带些银票,衣物随意裹两件——一定要裹得随便,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又把我的计划细细告诉了芸儿,让她转告给姨母,也暂且不要声张——千万不能让金光善有所准备。只要明天早上,他们准备离开时,我出现就可以了。

写完信,交待给哥哥。我又把这件事细细斟酌了一下——

金光善肯定是蓄谋已久,而我又恰好给了他这个机会。此番一去凶险,就算有我在,金光善还是有千百种方法要姨母的命。那我只能,从为他做事的人下手了。

金光善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绝对要数金光瑶,而他们两人之间,确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猜忌在。算计姨母的事,金光瑶必定会介入,而且大多是他来执行的。金光善这个人,心底还是很看重血统的——他绝不可能把宗主之位交给金光瑶。他能接受金光瑶,也是因为他刺杀温若寒有功——金光瑶对他而言,是有用处的。

看来,还得我给金光瑶“提个醒”才是。

我算了算,快到就寝的时辰了。不过,近来金光瑶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空按之前说的叫人来看我是否按时睡觉。可这要是主动去找他,未免显得太刻意了。

但是,今晚我必须见到他——至少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好好让他想想,是否要为金光善那么用心地卖命。

我知道利用他对我的关心实在是太过卑劣,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秋姑姑,”我招秋痕来到我身边,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再过一个时辰,你去一趟厨房,要一盏格外浓的安神汤。厨子问起来,就说是我犟脾气犯了——看着有趣的书了不肯睡。你多加几句也无所谓,反正点到我又要熬通宵不睡觉。”

“是,婢子明白。”

我不去,但会有别人代我去。

趁着这一个时辰的空闲,我把哥哥赶去睡觉,让秋痕哄好了金凌,自己则去书房搬了《项羽本纪》、《高祖本纪》和《资治通鉴·汉纪》到了房内,放在小几上备用。

靠在桌边迷瞪了一会,听见秋痕开门出去的声音,我便坐了起来。

我把《项羽本纪》展到最经典的《鸿门宴》一章,《高祖本纪》则翻到涸泽斩白蛇的片段——这两册我就随意地摊在小几上。《资治通鉴·汉纪》我则翻到了“韩信之死”,拿在手上,做出仔细研读的样子,实则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

很快,秋痕便把安神汤端了回来。她进来不久,就听见有人传,说金公子来了。

“阿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读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文章——如此爱不释手?”

金光瑶带着一身深夜的寒意而来,进屋发现金凌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地脱了斗篷,走到窗边来,坐在我对面。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闹醒了金凌。

我看着他,心里觉得遗憾——他若不是为金光善做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为单纯才是。

我孩子气地噘嘴,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不过是些小时候看过的玩意儿——如今再看,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这一下翻了三本书?”金光瑶拿过我摊在桌上的两本看了看,“我记得,你儿时便不怎么喜欢汉高祖,如今可有改观?”

“没有。”我答得决绝,“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如何都没有他高祖的事情。”

“小孩子心性。”金光瑶笑着一点我的额头。

这话,江晚吟也说过。

“我记得你儿时被赤峰尊罚抄书时,一边哭,一边和我说:‘高祖分明就是流氓做派,哪里有君子之风!’如今,可还是这个理由?”

我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笑起来。

“小时候的确任性,总觉得人非黑即白——如今想来,确实是有趣。不过呢,我还是看不起他三弃亲子。他那人的行事风格,我也还是不喜欢。但对于西楚霸王,我有几分新看法。”

“不容易。”他拿着《项羽本纪》随意地翻了翻,“别的不说,你看人总是个固执性子。说说看,有什么新见解?”

“楚汉相争,项羽必输无疑——他是天生的君子和将军,却非天生的君王。说得好听,他是将才,天赋异禀。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刚愎自用。不然,也不会逼走范增,更不会放走韩信——生生把自己手中的‘车’,送到了敌人手里。”

“淮阴侯却非凡夫俗子——能忍□□之辱,又有天生将才,若非屡次犯上,不至于落得凄惨结局。”

我挑了挑眉毛,把手中的书放在案几上,“要我说,韩信真的很惨——有情有义的人不用他,无情无义的却收了他。你看,这不是利用完了,就弃之如履了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挑衅高祖的次数可是不少啊。”

“嗯,韩信挑衅的次数的确不少。但其他的开国功臣也不是各个都挑衅高祖吧?”我撑着下巴,继续和他说道:“就说萧何,他为汉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若不是靠败坏自己的清誉,如何得一善终?”

“高祖是算樊哙,杀英布,灭韩信,疑萧何——哪一个不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呢?人心凉薄,才是我最最不喜他之处。”我太息一声,用手指卷着页角,“若是项羽活着,恐怕他们不会是这样的下场吧......”

金光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笑得无可奈何,“这大晚上的,你就为了伤感这些不肯睡觉?你可知,项羽坑杀数万秦军——若他活着,这几人一样没有好下场。”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说高祖死了,项羽称帝。而是说,若他们真的划江而治,南北鼎立——就不会如此了。”

我注意到,金光瑶的神色一变,他问道:“那阿琰想说什么呢?”

我将书转过去,递到他眼前,指着一行字说道:

“韩信说得对,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臣灭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所以我才在想,若项羽活着,他们是不是能有个好一点的下场?”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瑶哥哥,你说是不是?”

烛火映着金光瑶的眸子,明明灭灭地隐藏着他的思绪。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

“阿琰,你今日究竟为何不睡?”

“大哥总说,以史为鉴,读史静心——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我便翻翻史书,静一静。谁知一看,就替韩信不平了。大概是天妒英才,给了他那样的性子吧......”我招招手,叫他凑近些,小声对他说道:“瑶哥哥,秋姑姑方才去厨房取了安神汤,想叫我喝了早些休息。但这东西实在是不好喝,不然你悄悄帮我带出去吧?”

他在我脸上轻轻一拧,嗔怪道:“就你鬼心眼多。不想喝便罢了——是药三分毒,我替你带出去。但是,”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得赶紧去休息!”

我嬉笑着点头,朝他伸出一只手来,“好的,我马上就去休息!我可从来没骗过你!”

对不起,我骗他的次数,太多了。

“击掌为誓!”

金光瑶温热的大手与我相碰,那一刻,我心底是真切的愧疚。

我对他的好,从来都抵不过他的半分真心。

给江晚吟下药的确是让我自己痛快了一次,让他看着所有的信任付之东流,曾经的美好尽数幻灭,我心里畅快了片刻。

梨。

说的到底是江厌离的名字,还是说他们二人终将分离?

他永远都不会记得,在他尚在襁褓之中时,他的父亲有多么爱他。

看着江厌离与轩哥哥并立的坟冢,春风吹干了我眼里的泪,我再也哭不出来了。就连缠绕在我心中多日的激烈情感,也如干了的沙子,被风一点点吹散——

连带着我对江晚吟的怨,对魏无羡的恨,对江厌离的厌,以及曾经那一份我以为十分深重的喜欢——深到了几乎可以说是爱的喜欢,一起逝去。

我想起去年中秋时节他们二人抽到的灯谜——春如白雪,夏如碧;秋似黄金,冬孤寂。

江厌离的葬礼在正月二十二,所有的仪式同之前一样繁琐。只是,这次我和江澄换了个位置——他抱着金凌站在遗族众人中,我则站进了送葬亲友的尾列。

但这畅快,终究是不长久的。在不该任性的时候任性,只会把身边的人和我一起拖下深渊。

肆意的情绪从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中喷涌而出,冲垮了我的理智和坚强。最后,给我更加破败的现实,让人难以收场。

大闹一场过后,我也算是清醒过来了——

我给江晚吟下药这件事,终究还是被金光善捅到了大哥那儿——他可真是用尽了各种办法要把我送走,如此才方便他收回权力。

果然,大哥的信第二天下午就到了。信里写了对我的斥责和对江晚吟的歉意,但如今不净世内仍有太多重伤子弟,不方便我回程——要我出了正月后,回不净世静心思过。

可金凌的生活里再也没有父母了,他注定会抱憾终生——和我一模一样。

我希望他能多记得些关于轩哥哥的回忆,但这些只能是靠我以后对他一遍遍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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