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显帝只说了两个字，便眯着眼继续看手中那张已被捏出褶皱的信纸。

“德妃娘娘去永寿园参加年宴会了——”福万全道忽然哟了一声，恍然的抬头看他，“可不正是，德妃娘娘素好诵读佛经，对佛学颇有研究，说不准就明白了悟修主持的信呢！”

永显帝点头，目光有些悠远，“朕记得，她初入六皇子府时，似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子，说话轻言细语，仿佛怕惊了听话人，脸上时常挂着笑……”皱着眉略一摇头，揉着眉心道，“记不清了。你可还记得，德妃是何时开始迷上诵经读佛的？”

“德妃——”

福万全有些懵，“皇上怎的问起这个？”

永显帝冷眼看着他，一声重哼从他鼻子尖喷出。

虽知他说的是事实，听着总是不虞。

福万全伸手准备拦他，却什么也没抓到，只得对着他挺拔清隽的背影摇了摇头，嘀嘀咕咕道，“唉，还说请您好生劝劝皇上呢，这性子……唉，也不知王妃娘娘何时回来，兴许她劝劝还能管用，唉——”

福万全又叹了两声，摇着头道，“奴才提着脖子说一句，皇上命奴才急着去请悟修住持，怕是……怕是知道自己——”红着眼眶偷瞄了楚云逸一眼，见他并无动怒的样子，便壮着胆子继续说，“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见悟修，想再多问问今后走向。唉，皇上啊就是操心的命，都这样了，还有操不完的心，奴才真担心，他这般忧思着急，于身体更为不利啊。”

楚云逸剑眉微皱，“进去伺候着吧。”

福万全不禁暗骂，这些天自己真是急昏头了，废话这么多！

有了先前的回忆，再想这问题便容易多了，福万全只掰着指头略略一算，便恭敬的应道，“回皇上的话，您还是皇子，便因常去净凡寺为您外祖母祈福和悟修住持有了些交情，真正交好，大约是在永显二年。那年中秋宴后，您还宣他入宫陪您手谈了半宿才放他回去。”

永显帝顺着他的话想了一阵，颔首，“没错。那时候德妃——”突然略微叹了口气，朝福万全挥手，“退下，退下吧。”

－－－－－－题外话－－－－－－

二更奉上，今天就这样了~

临睡前，再给亲爱的女神们，说声节日快乐！^_^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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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逸知道他这会儿有多烦他，但他这状态，委实叫人不放心，应了声是，便退出寝殿，对守在门外的福万全道，“你进去伺候着，本王就在东偏殿，有事叫我。”

永显帝端坐在榻沿，一脸沉思，听到福万全进来的动静，眯着眼看他。

福万全被他看得心慌，赶紧颤颤巍巍的跑到他跟前，弓身问，“皇上有何吩咐？”

福万全连连颔首，想到那时的情景，脸上总算露出了些笑容，“正是正是，娘娘起先不太乐意，把佛经藏身后了呢，还是长公主来后，趁娘娘不注意从她身后夺了过来，翻开一看，大家才知那是一本佛经。娘娘赶忙跟您请罪，说了些话，大意就是她才开始看，怕您笑话她，没好意思说呢！德妃娘娘一直都和善着呢，即便没诵经前，也都是真真正正的大善人呢——”

察觉到永显帝沁凉的眼神，福万全眨眨眼，后知后觉的住了嘴，瞅着他渐渐收起了笑容。

永显帝收回视线，道，“悟修与朕交好，是在何时？”

叹着叹着，突然一拍额头，赶紧一甩佛尘，整了整神色，推门进去伺候了。

话落，抬脚就走。

福万全叹了一声，颔首，苦着脸凑过来挨着楚云逸，小声说，“王爷，您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赵神医当初说得信誓旦旦，有了雪山芒就一定能解皇上体内之毒，您好不容易捎回了雪山芒，可这……哎，甭说皇上这些天身体不适，心烦气躁，肝火频动，就是奴才这身子骨好生生的人，看着也都心焦啊！”

楚云逸看他两眼，留下一句“劳烦公公多费心”，抬脚就要走。

一抬头，见楚云逸还冷面冷眼的杵在那，不由心火陡起，烦躁躁的挥手赶他，“退下退下退下！”

“欸欸！”福万全连忙拉住了他衣袖，见楚云逸垂目看他的手，忙又松开了，苦哈哈的点头，“王爷请留步！”

“还有事？”楚云逸视线移到他脸上，淡声问。

福万全仔细回想着，“似乎是在五皇子殿下学习骑射那会儿……嗯，对！对，就是那会儿，奴才记得有次五皇子不慎坠马，伤了腿，被人抬了回来，德妃娘娘听闻后急急忙忙就跑了出来，那时手里还拿着一本崭新的佛经——”

“朕后来也去了，还问她手里拿的什么。”永显帝淡漠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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