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钱再多我都不去。”他对我们三人说。

“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学这个专业。”他看着我们。

三人愣了愣。

黑犀侠想了想，摇摇头。

老林说过我们这个圈的根本来源。

中国古代，去世的人是家里人才帮忙干的。

殡仪这么另类的专业，我们能靠这个来个金饭碗，美滋滋的不行。

顿时特别喜欢这个专业。

前途光明的无可限量。

只要我们认真从这老林身上学东西，再差都不会差哪去。

选穴，定时辰日期，盖棺，入坟。

后面因为洋务运动，西方文化引进。

出现了殡仪馆，加上当时打仗厉害。

去世的人多了，有些家里死的干净，香火都没有了。

怎么办，以前的人对死也是很晦气。

没人肯帮忙搬运尸体，大家都怕。

只能叫些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年轻人，说给钱你去搬。

后面干的多了，这些人发现工作很轻松来钱快又稳定。

只是给瞧不起嘛，反正本来自己就给瞧不起。

他们就一直做这行了、

所以说，我们祖师爷是一群没出息的废人。

做这行不需要祖师爷赏饭，他们也赏不了。

只要你肯来。

老林说，我们这行门槛极低。

是个人，你就能来学。

但想往上去爬，也很难。

很多是要靠你自己去创新带头，没有巨人给我们踩肩膀。

老林是真的很喜欢跟投入这个圈。

他一直希望这个圈里，能进步能更好。

所以一直要我们认真学，去向上。

他对那些大部分馆里，还是叫临时工很看不起。

但没办法，肯学这个专业的人太少。

没多少人才，可以输送每个馆。

对那些临时工也很看不起。

那次我们去完殡仪馆，从外地回来的他问看见怎么样。

我说怎么现在防腐化妆那么简陋，那个馆里的化妆师父靠吃饭的工具就个用了不知道几年的烂粉扑。

还有个缝猪皮都差的月牙针。

老林一脸摇头，嫌弃的摆摆手。

“那些都是临时工，哪里有技术，都是些社会里的人。”

有些人会问，做这行是不是要胆子大？

胆子大的人更适合这个工作。

其实是屁话，人恐惧是因为无知。

天天见到还怕个锤啊。

你要是为了满足虚荣心，来告诉别人我干这行胆子特别大特别牛逼。

我觉得这种人不成熟，干哪行都不行。

太在意别人对自己感观的人，一般心理有问题，很难有出息。

本来我们这行就给人印象不好了，祖师爷都是二流子。

你还隔着这装逼。

我说这个是因为这个专业有不少这样的学生。

为了装莫名其妙的逼，都不清楚为什么就把自己前程搭这。

他们连自己来这的意义都不明白，怎么能有信念和热血去学习。

偏偏老林还不停告诫。

那为什么有人学这个专业。

大个是家里人工作是这个，他脑子跟我一样不行，又不喜欢读书，其他东西手艺都学不来。

与其把前途放在注定不怎么样的其他路。

还不如跟着家里人的路，毕竟学殡仪没什么门槛。

那天第一次见面，我还问他是自愿来的吗？还是家里人逼着来的。

他点点头说自愿的。

小林呢，他也丑，脑子也不行，加上因为出生原因，他的一个手指有点萎缩。

他是那种学校里成绩不行，听话但没用的笨学生。

在教师眼里注定没有前程的，除非他家里有矿。

加上身体缺陷，他从小是很容易受到别人攻击伤害的人。

所以他看得开，像我前面那句话。

所以他来学也是有理由的。

那其他人呢？

去完殡仪馆，我消极的恨透那些行为的畜生。对那些只要不是好的人，越来越恶心。

那天还没放学，我直冲原来的班级。

一直抓着大个，一直告诫他不能做坏人，要明白自己是谁。

他看我还在情绪上，连忙点头。

我跟他说我们身边有很多很多这种傻逼，很多很多很多。他们七情六欲都不是自己决定的，都是环境影响甚至大概率消极想法。

他见我这么认真，不明白但还是听着。

我说：

“这世界傻逼千千万万，丑陋恶心的人比冰柜里腐烂鸡肉味的尸体更加让人呕吐。”

他还是懵懂看着我，眼睛无暇干净的没有脏点。

“保持初心。”

我迷茫看着他模样，吐出最后一句话。

这世界是这么现实，人死了后就没了。因为短浅和恶念，一些说不出的原因。

他们死了。

故事戛然而止，后面的伏笔和剧情都没了。

我气愤，慌张。

不明白凭什么故事这就结束。

因为现实吗。

然后我想起人们无知幻想的鬼魂，那些不存在的鬼魂。

我多么希望它们真的存在，那样还能发泄叙说后面自己的故事。

但什么都没有。

尸体腐烂消失，情意话语都没了。

物是人非。

于是我写下，看着。

我听风声，去晓鬼意。

我很早想到一个但很短的一句话。

“靠，我们航空出去才三四千，还是签了合同那种。”黑犀侠跟风鹰侠听着我们三人讲的工资。

“诶，黑犀侠，换专业来我们殡仪啊！”我大喊。

但其他人怎么想呢？

殡仪，死人，恶心，肮脏，害怕，晦气。

只有被这个世界唾弃的人才会干别人唾弃的工作。

一直聊到晚上，宿舍熄灯。

三人激动的讨论以后钱怎么花，日子怎么舒坦。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九月一开学时候，军训刚结束。

编辑说我的简介不太好，不够吸引人。

见着老林第一面，我们三是真的开心。

天呐，一个月一万块打底，这老头不会是圈里的泰斗人物吧？

大个是因为家里原因，小林呢，脑子不行加上因为出生原因，身体有些异于常人但看得开，来这碰碰机遇以后能有个稳定，经济收入不错的工作。

我呢，想看没看过的东西，如果可以多个饭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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