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拿着帕子遮脸，笑道：“本店规矩，顾客至上，都听姑娘你的。”

“那就帮我把面巾带好吧。”

柠谛觉得自己可以去做慈善了。

“你以为呢？”柠谛看向老鸨。

老鸨打量着柠谛浑身上下的衣着，开口道：“我们楼里的花魁就算是比起女人也不差，一千颗极品灵石，姑娘确定吗？”

柠谛财大气粗的将一个储物袋扔给他，“包一个月，带路。”

一旁的贞儿也急忙走到柠谛面前跪下，整个人跪趴在柠谛足前，闭着眼向她求饶：“是贞儿鲁莽，求姑娘开恩。”

柠谛挑了挑眉：“哦，你们俩什么关系？”

“如此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不如就罚贞儿去静心阁三天，算是给姑娘赔礼了。”老鸨脸色不变。

周围的小倌的却是齐齐变了脸色，胆子小的抖着身子，强撑着身子站直。

老鸨有些愕然，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豪气的女客。

他随手指了贞儿，命令道：“还不赶快带姑娘去见深秋，这一个月你也不用接客了，就一直给姑娘当侍童吧，就当是额外送姑娘的小礼物。”

柠谛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谢，就跟着贞儿上了楼。

三楼走廊里的人极少，贞儿敛着眸在前面带路。

身后响起女声，“静心阁是什么地方？”

“犯了事的小倌都会去那里受罚。”贞儿一脸平静，声音却是颤抖的。

“都有什么刑罚？”

他不肯多说，她就多问。

“就是普通的刑罚而已。”

他撒谎了。

柠谛没再追问，两人走到了走廊尽头。

贞儿敲了敲门，轻声道：“深秋公子，来客人了。”

屋内传来富有磁性的男声，“进。”

柠谛眉梢微挑，这声音有点耳熟。

贞儿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等柠谛进去，恭敬道：“姑娘有事摇动屋内的铃铛就好，贞儿一直在门口等着。”

柠谛微微点头表示了解，负手踱步进去，在绕过屏风，看到花魁的那张脸后，心中了然。

在红魔海遇见的那个魔修。

柠谛扯下面巾与他四目相对，流氓的朝他吹了声口哨，“好久不见，花魁深秋？”

阡湫正调着琴弦，见到柠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一个不注意把手上的弦给崩断了。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我记得你不是万剑穿身死了？！”

阡湫显然被她吓到了，一时张口结舌。

好家伙，他也看到自己死了。

柠谛不知道暗地有多少人围观了她的惨状。

“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不然怎么从众多神王期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劫？”

柠谛赌他没靠近过她的尸体，谎话信口拈来。

“是吗？你用的什么障眼法？”

阡湫有些不大相信，他可是从头看到尾的，怎么看也不像假的。

“秘法，无可奉告。”

柠谛坐到他对面，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药丹谷外？”

阡湫学她，“私事，无可奉告！”

柠谛啧了一声，伸手去那一旁矮几上的葡萄，装作不经意的试探他，“幽冥魔界的封印是你动的？”

“不是。”阡湫立马否认道。

他看了一眼柠谛，撇嘴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他会是谁？

柠谛垂眸思索着剧情，算了算和轩辕绫作对的大大小小的反派。

她又隐晦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银发男子，她觉得对方还是有所隐瞒，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算不上坏人，但也绝对跟好人沾不上边。

柠谛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在这里当上花魁了？”

阡湫不在倒弄他的琴弦，站起身去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你呢？”阡湫喝酒的姿势一顿，将酒杯放下，跑到柠谛面前，奇怪的打量她。

“不对，你怎么没有遗忘掉过往？有着记忆还很清醒？不应该啊……”

柠谛扫了他一眼，“我不好男色。”

“你喜欢女人？！”阡湫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你应该会被前面的女人拦住才对，你撒谎！”

柠谛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玉女心经的原因，她一脸淡定：“我对这些肉体上的交流不感兴趣，倒是你，你为什么没有失忆？”

因为他是魔修？柠谛觉得不可能。

“小爷我修的欢喜佛法，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迷惑住我？”阡湫一脸骄傲。

“欢喜佛法？”柠谛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佛法。

“佛门不应该是四大皆空么？你怎么还留着头发？喝酒吃肉当花魁？”她一脸怀疑的看着阡湫。

“肤浅！”

阡湫鄙夷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懂不懂？”

不等柠谛说话，他就否认道：“算了，佛法高深，你们这些粗糙的剑修怎么听的懂呢？”

柠谛嗤笑出声，“和尚想破戒，双修就双修，还说什么欢喜佛，歪门邪道什么时候也这么虚伪了？”

“什么虚伪？！这也算佛法里的一种，只不过不被世人接受而已。正是因为世人无法接受与他们不同的异类，所以才有了魔族。”

柠谛不置可否。

老鸨扭着腰走了过来，在看到柠谛的脸时，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艳。

柠谛想到了乔振宇兄弟俩，也不知道他们落在哪里了。

轩之蕴虽然触动到了通灵阵，但是她还能感受到契约的存在，应该是没事了。

贞儿要比柠谛矮一些，柠谛看到他踮起的脚尖，不经意间低了低头，让他系好。

贞儿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双眸含情箭无情，满眸含情箭无情。’

他刚系好，柠谛就出口问老鸨；“你们花魁多少钱一夜？”

莲儿回道：“贞儿是我弟弟。”

莲儿直接扑通一声跪在柠谛面前，颤声道：“求姑娘为贞儿求求情，贞儿他不是故意的……”

他看到趴在地上贞儿，娇嗔道：“姑娘若是不喜欢贞儿，大可以换人，何必将贞儿推地上呢？还不起来？”

贞儿抿了抿唇，在旁边小倌的搀扶下，从地上缓缓站起，低着头退到一旁。

“呦，姑娘这是嫌弃贞儿和莲儿身子脏了？”

柠谛一脸玩味，“擅自摘掉客人的面巾就是你们的教养？”

贞儿脸色突然煞白。

莲儿和贞儿连忙磕头朝她道谢。

贞儿用帕子擦了擦手，接过柠谛递来的黑色面巾，不去看她的眼睛，轻颤着手给她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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