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

晴厉想笑，忍住了：“开玩笑嘛，怎么样？”

“好了。”

晴厉脑袋慢慢往前挪了挪：“你猪蹄怎么样？”

姜誉安静瞧着半晌，只见他垂落在前的碎发湿漉漉地沾在锁骨位置，前襟松垮，韵现出了内层白皙胸膛，他眉头微蹙，立马挪开视线：“你若想再来一次，我不介意拉你下水。”

晴厉见他双颊微红，方才还躲了视线，铁定是被他说得心虚了，晴厉这次没忍住，直接朗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姜鹤霄，你脸都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却见那厮一脸严肃端正，怕是他下一秒就要爆发吃人了，乖乖闭嘴，“你慢慢泡，我不膈应你了。”

晴厉见他一脸冷静，笑了一声，甩甩浴帕：“咋的，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姜誉道：“我有手，不必劳烦。”

姜誉微微睁眼：“你想洗吗。”目光挪向晴厉，“若是晴兄不嫌弃，这位置可以让给晴兄。”

晴厉打停，道：“还是姜兄身子要紧些，我不打紧，不打紧。”

话音刚落，姜誉出水站起，伴随着哗啦一阵水声，蹲在眼前的晴厉傻眼半秒，佯装受惊地唉呀声，故意没遮眼睛，原以为会目睹大好风光，没想到：“…………你大爷的泡澡穿个屁裤衩！！！”

“以防别人偷窥。”

“哪个贼人想偷窥你个老爷们？”

“……”姜誉离开浴桶，扯来里衣盖在身上，侧目，笑瞧着晴厉，“亏我提前留了心眼，要不然早被晴兄偷窥光了。”

晴厉气得差点吐血，他捂住心口，转身慢吞吞离了屏风，嘴里嘟囔道：“罢，不和你这个小人计较，我为了你劳心劳力，这几日不是上刀山就是下火海，你这厮倒好，反过来骂我是偷窥你的贼人，姜鹤霄，你这招真——”手腕被后方倏然握住，眼前景象急速变化，他再度被扯进了姜誉怀里，晴厉单手抵住他胸膛，四目相对，姜誉认真好看的脸直直地印在他眼底，晴厉瞧得脸颊发红，心脏亦是诡异地跳起来，“姜鹤霄。”刚唤了名字，姜誉已经倾下脑袋，张嘴便深深吻住了晴厉温热的唇瓣，晴厉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双手亦是紧紧揪着前襟，他感受到姜誉怦然跳动的胸口，以及浅薄布料下那炙热滚烫的温度，对方舌尖探入，灵巧温柔，却又霸道攻占，晴厉被亲得几度没有力气，身躯一下软瘫，倒在他身上，更加明确地贴紧了那处/地/方。

晴厉惊得头皮发麻，清楚意识到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姜誉却不容许他走神，直接硬将晴厉逼到角落圈着，右手抓住腰板，左手拢住他脑袋，攻势不可挡，侵袭占领着他仅剩不多的领地。

双方理智逐渐枯竭，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又该怎样结束，那么缠绵悱恻地亲吻好会儿，身上物件儿也一层层地没了，紧凑凑的，贴着，分不清身上的是汗还是水，热雾叠叠，声音嘶哑、低喝，传了老阵子，晴厉一声喊出来，浑身颤抖、趴在他肩头，喘着气：“等，等等，我不对劲，再这样下去，姜鹤霄，别继续了。”晴厉双手摸住他脸颊，眼眸含水儿地瞧他半晌，“我有些怕。”

晴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按照以前的少年时期，也只是旁眼瞧瞧春/宫/图，但两个男人间的，他着实没看过啊。

姜誉还真停了下来，他气息此起彼伏，额间热汗涔涔，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仿若下一秒便要将他吃了：“现在知道怕了么，晴厉。”

晴厉张张嘴，眼睛自觉挪下去，像极了当初年少做错了事情的模样：“对不起，是我不好。”

姜誉僵了僵，一下子松开了他。

晴厉抬眼，只见他离去的身影，那声“姜鹤霄”也没能喊出来。

午间小晴天，应海潜进南侧小海域准备玩个痛快，却见晴厉失魂落魄般地躺在院外摇篮椅上，便好奇地去问了一遭：“喂，晴秋成，你这副模样，难不成是被姑娘甩了？”

坐在地上玩泥巴的有有昂起脑袋满脸严肃、奶声奶气道：“你胡说！殿下哥哥才不会被姑娘甩！”崔有有是崔知夏的儿子，今年十岁，这几日特喜欢黏在晴厉身后，晴厉也乐意带他耍。

应海伸手戳戳孩子的胖脸，说：“小朋友去找李婶婶要糖吃。”崔有有怒眼一瞪，张嘴，一下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应海发了一阵惨叫：“晴秋成快把这个泼孩拿走！！！”

晴厉眼睛朝天翻了翻：“别烦我。”

崔有有松嘴，朝应海吐吐舌头：“不许说殿下哥哥的坏话。”

应海揉揉手指头，瞪他：“这么凶当心以后娶不了老婆！”

崔有有也对他吐吐舌头：“刁鱼！”跑开了。

“……喂晴秋成！刁鱼是不是你教他的？！”

晴厉当时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

应海满脸黑线地择椅入座，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温茶，平复片刻，瞥他眼：“对了，姜鹤霄下山的时候我也见他满脸落魄，被黑白无常勾走了魂似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晴厉顿时清醒，倏地站起来：“下山？他去哪？”

应海打停：“瞧你猴急样，着急什么，姜鹤霄说他有些闲，便陪着嘉明他们一块下山，置办些咱这儿的日用品。”

晴厉思考阵子，身板慢慢躺回去：“下山买东西也不喊上我。”

应海嗑瓜子，笑道：“姜鹤霄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讲，早就交代我了，说你在山里该吃吃该喝喝，他们不出两日便回了，还说让你乖乖等他回来。”

晴厉嘁声，再度翻了白眼：“当我谁啊，还乖乖。”

应海哈哈哈地笑起来：“姜鹤霄是你哥啊。”

被提醒一遭，脑袋便想到午头两人互相配合的激昂场面“……喝你的茶。”

安静片刻，晴厉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先前嘉明说总仙台有三位老仙祖出了山，目的是集结子弟，共抗北方长留山的煞疠灾厄。长留山一直是他心口的病，因着一切开端源于南方长留山，不得不留意一些。

子芳山靠近北侧长留，若是现在过去寻觅仙界踪迹甚是容易，但若是反过来，总仙会子弟恰好经过此城，又遇见了姜鹤霄，岂不是……

晴厉头脑顿悟，幡然起身的动静当场吓坏了应海：“喂你急匆匆地干什么啊？”

晴厉粗略地束完发，将弃疾插在腰间：“我感觉不大好。”即刻离了山，应海跟在他后面：“什么不大好啊，你说清楚晴秋成。”

“刁鱼，别总跟着我。”

“艹%，晴秋成你真当我吃素的啊？”

晴厉双臂撑床，无奈地笑两声，随后二话不说，赤脚下地，走进屏风内侧，里面热雾腾腾，他没注意姜鹤霄那张脸，只顾伸手往水里探了探温度：“热你大爷。”

趁姜誉扯下浴帕的空隙，晴厉挪到他背后抓住肩膀：“还是让我瞧瞧吧。”左手五指摸住他背脊慢慢下滑，导致姜誉身形猛僵，侧身出手握住他腕子，咬牙道：“有你这么看伤的？”

晴厉已然瞧清他背脊乱糟糟的旧伤痕迹，又有那道未愈合的雷击，眸色逐渐深邃，却咧嘴朝他笑起来：“是啊，我就是这么看的，你不给看我偏要看。”说罢，左手开始帮他亲自度灵内疗，姜誉白遭遭受了灵力，如今不能随意瞎动，只能坐稳了运气调养。

姜誉没吭声，似乎懒得搭理他。

晴厉挑眉，来了兴趣，双手抓住浴桶上边缘，原地半蹲下去，下巴靠着手背，眼神顶是认真地瞧他：“姜鹤霄，我这几日累死了给你送饭洗衣搓澡澡，你还这副模样不搭理我，敢情真拿我当丫鬟啊？”

姜誉运气完毕，在热雾缥缈里睁眼后，睫毛以至于眉眼都沾着湿漉漉的露珠，他深呼吸一口气，哑声回答：“晴秋成，你别这样看我。”晴厉再度呦吼一声，双手继续撑下巴，笑道：“我上回让你别那样对我，你不听，把我摁在地上死命地亲啊亲，这回倒是别让我看你了，鹤霄君，您这是有多不要脸？”

晴厉哼声，将浴帕甩到他脸上：“那你自己干吧。”

姜誉淡淡道：“那晴兄是打算留在这里帮我搓背吗。”原以为这么一说，晴厉便会满脸愤懑地离开，没想到结果恰恰相反，晴厉不仅没走，还甚是妥帖地拿来浴帕。姜誉僵了僵，见他准备绕到背后去，身子立马转了圈，“我自己来。”

“……”姜誉面色微妙地瞧着他。

晴厉脱掉外衣，借襻膊束紧袖子，跑到侧屋打热水。小花已然烧了一锅，晴厉向它道谢，吭哧吭哧地提桶离开了。待他进去，屏风那头已没了不少热雾，如今气候阴寒，可别给他冻出伤寒，晴厉立马添了些。随后试试温度，恰好，他甩甩手上的水：“这样好多了。”

晴厉捂住双眼，心脏依旧咯噔咯噔直跳，缓神片刻，睁眼：“都这么会儿了，水还热吗？”那边再度安静半晌，依旧回了个字：“热。”

被甩一脸水的姜誉淡淡开口：“我已经洗好了。”

晴厉笑道：“这可是小花好不容易烧的热水，你可别辜负它一片心意。”

“还得多亏应海兄下海为你采的那种灵药，不出两日便好了。”晴厉缩回脑袋，不怕死地补充一句，“你的猪蹄。”

沉默半晌，晴厉收手离了他背脊，甩甩手上热水，慢腾腾走到他面前站定：“好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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