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厉哎哟地撒娇一声，脑袋靠住他肩膀蹭了蹭：“都说我错了，谁让师兄你这么好看，那时候还对着我笑，我是女孩子肯定也忍不住亲你嘛！你瞧瞧师门里有多少师妹师姐眼馋你的！？”

姜鹤霄身板往后挪了挪：“晴厉，你再这样，我可以考虑多禁你半月。”

晴厉唔声，还没怕过姜鹤霄似的，人直接凑到姜鹤霄旁边跪坐在那里：“你怎么这样？我都认错了。”

姜鹤霄手头顿住，冷飕飕地瞥他眼。

晴厉迟疑道：“是啊。”

姜鹤霄倏地站起身，速度很快，晴厉有些傻眼地抬头，忍笑道：“你这是想去找二师兄算账吗？”

晴厉嘴巴嘟起来，瞧着旁边香气清新扑鼻的插花，眼睛微微眯起来，嘿嘿笑两声：“师兄花艺学得真好啊。”伸手摆弄摆弄那朵红色的蝴蝶扣，开玩笑道，“但是花插在瓶里哪能叫厉害啊，师兄若是能做做牺牲，将鲜花绿叶插到自个发髻衣服上，走出去让诸位师姐们瞧瞧眼的话，师兄你的桃花运铁定比以前还要多！”

姜鹤霄见到他随意摆弄蝴蝶扣：“你再试试动一下。”

晴厉这两日还真待在书阁里乖乖抄写，有时候动念头想出去撒泼撒泼，姜鹤霄都会恰当地走进来瞧瞧人是不是在安分守己。

晴厉可委屈了：“师兄，明明是李道禹他们污蔑我在先，你怎么不帮我反而帮他们。”

姜鹤霄离开书阁：“你好生抄写。”

见到他真走了，晴厉反应片刻，嘴巴噗嗤一声，坐在地上哈哈哈捧腹笑起来：“葛良越啊葛良越，这回又是我对不住你了。”他擦擦眼睛，站起来活络筋骨，哎哟一声，“闷死我了。”

欢快跑出仙门的时候，还有几个师兄弟朝他目瞪口呆地招招手，晴厉嘿嘿地笑道：“你们可别和师兄说我偷跑下山啦！！！”隔老远里都能听见他的咆哮声。

“哎，晴厉那厮又偷跑出去了！”

“没看见没看见！反正到头受罚的还是他自己！”

正好碰上今日昭关城集市，原本就人挤人了，现在倒好，感觉连个苍蝇都挤不进去，如今晴厉可嘴馋骨汤面馆儿的味道了，左挤右晃的，好不容易走进面馆，却听到小二急急忙忙地吆喝说：“满座啦满座啦！麻烦后面的客官领号排队！”

晴厉有些不满：“喂！我排了好久的！”

小二道：“那也得排队！如今可真没位置给客官。”

晴厉道：“那还不简单，我买两碗面，你快点打包给我就成！”

小二继续啰嗦：“行呗行呗，客官在旁稍等！”

两碗面不是给他自己吃的。

他跑到城边的废弃寺庙，正在门口扫叶的小姑娘芊荷见到晴厉，立马丢开扫帚，满脸欢喜地跑过去抱住他：“秋成哥哥！”

晴厉摸摸芊荷的脑袋，笑道：“哥哥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这回给你们带了骨汤面和你最爱吃的芙蓉糕噢，饿不饿，想不想吃？”

芊荷对着他嘿嘿弯眼笑起来：“想吃！多谢秋成哥哥！”

“阿南在哪里啊？”

芊荷转身指指庙门：“就在那里！”

晴厉抬眼，见到庙门那里阿南正冒着脑袋满脸警惕地瞪着他，晴厉咧嘴笑起来：“阿南，你以为躲在那里我就看不见了吗！”

阿南对他吐吐舌头：“芊荷信你，我可不信你！离我们远点！坏蛋！！”

芊荷生气地跑到门口把他拽出来：“阿南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牙齿！”

阿南死抓着门栓不撒手：“芊荷你这个笨蛋不要被他骗了，那个家伙就是人贩子！他会把我们都卖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小芊荷拧他的脸气呼呼道：“秋成哥哥救过我们两回你还不信？你是猪脑子吗？”

“呸呸呸，你才是猪脑子！”

晴厉蹲在小孩儿面前笑两声：“你们再不吃面就陀了。”

两孩儿的肚子恰当时机地咕咕叫了两声。

阿南脸颊大红，立马撇开他们，瞪起两腿跑进了寺庙：“反正我不吃不吃就不吃！”

芊荷腮帮子慢慢鼓起来：“你都一天没吃啦！！！”

晴厉道：“别担心，交给哥哥我！”朝着思云眨了单眼，抽出兜里符咒后左手结印，控制符咒飞进庙里头，没过几秒，阿南步伐整齐端正地走了出来，他破口大骂：“晴秋成！快点放开我！！”

晴厉笑嘻嘻道：“你再不吃小芊荷就要哭给你看啦！”

阿南看见芊荷双眼红红地站在那里，嘴里嘀咕着：“……女孩子就是麻烦。”心软道，“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半年前，晴厉遇见了这两孩子。当时他们站在街巷子里，阿南牵着芊荷的手，满眼固执地对女孩说：“你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当心被拐走！”芊荷哭唧唧地抹抹眼泪：“知道了，知道了。”

晴厉瞧半会儿，在两个孩子面前弯腰蹲下来，笑眯眯地指指自己：“饿不饿，哥哥我给你们买好吃的。”

阿南摇摇头，向他伸出手，满脸警惕道：“给钱就行。”

晴厉笑了两声：“好啊。”

和他们相处的半年，阿南依旧是那副“我不信你是个好人”的嘴脸，晴厉却依旧对他笑嘻嘻地说：“你这么凶，当心以后娶不到老婆！”阿南瞪他眼：“你能不能有点大人的样子！总是吓唬我！”

小寺庙屋顶漏水，晴厉结束修缮后，跳到庙前那棵老梨树上，准备眯眯眼歇会儿，却碰上二师兄葛良越找他，晴厉眼儿没合多久，葛良越愤怒的咆哮声传上天儿：“晴秋成！你居然敢出卖我！？”

晴厉睁睁眼，瞧着青蓝天空：“噢，二师兄怎么来啦？”

葛良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这里，我告诉你，姜鹤霄师兄现在满大山地在找你，用不用我现在去告诉他你其实有一对亲生儿女养在城边？”

晴厉这一听不得了，立马精神地睁全了眼睛：“师兄，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别随口污蔑人啊。”

葛良越瞪眼：“你不厚道的时候我还没说你什么！下来！”

姜鹤霄轻轻哼声，手掌依旧拽着他腕子不撒开：“话不多说，回去后定要好好抄写经书，我会监督你。”

晴厉心里痒痒，身板越过书案凑过去，直到那张脸凑到姜鹤霄眼前，姜鹤霄淡淡开口：“坐回去。”

晴厉朝着他弯眼笑起来：“师兄，你是不是还在前几日我亲你脸这件事啊？”

姜鹤霄道：“荒谬。”

晴厉道：“哪里荒谬！二师兄以前就告诉我，要是你生气，多蹭蹭你多碰碰你你肯定就不会生气了！”

晴厉见到他一下子握紧书卷，姜鹤霄道：“葛良越这样告诉你的？”

晴厉脸上笑眯眯的，左手继续摆弄蝴蝶扣：“我动一下怎么啦？写了这么久就不能让我放松放松吗？”却见到姜鹤霄沉默不言，坐在对面，手握着书卷。

姜鹤霄坐到他对面后，将怀里的小白瓶插花摆在书案角落，淡淡开口：“我没帮任何人，你专心抄写，别耽误时辰。”

晴厉嘴里嘟嘟囔囔道：“你哪次没有监督过我啊。”

“再费口舌，今年就别妄想下山玩耍了。”

晴厉后怕道：“倒，倒也不是，就是我瞅着师兄你现在有些可怕，我就不想走了。”

“别！别！师兄我这就回去抄写八百十遍的交给你手里！”晴厉满脸赔笑地凑到他旁边蹭蹭肩膀，“我知错了，师兄，别禁我足啊。”

“……”姜鹤霄淡淡瞥他眼，面对晴厉如此泼皮无赖的模样，如今愈加无言了。

姜鹤霄道：“你认错归认错，肢体接触几个意思？”

晴厉没害羞，面目坦然地回答：“因为肢体接触是诚恳认错的态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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