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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世乱思良将

  • 作者:河淌里人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时间:2021-10-26 21:44:58
  • 章节字数:7512字

“要是还不来,”木兰梨花带雨,沾湿了衣襟。

“要是还不来,那就听天由命吧!”

“启奏陛下,太傅北伐,劳师远征无功而返,我大晋近三万儿郎埋骨异乡,还请陛下治他丧师辱国之罪,以息朝野之怒,以安战死将士家眷之怨愤。”

“丫头,他要是还不来怎么办?”

王导还在班师的路上,他们就急吼吼要追究罪责,成帝怎能不恼火。

“臣不敢!”

一边是父亲的性命,一边是生死与共的桓温。无论是哪一边,自己都不愿放弃,无法割舍。

木兰心如刀绞,魔怔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爹,女儿该怎么做?温哥哥,木兰该怎么做?”

木兰愣怔一下,才明白过来,眼泪扑簌而下,哭泣着说道:“我不要他家的金山银山,我只要温哥哥。伯母,你是不是不喜欢木兰了?”

“伯母怎会不喜欢你?正是因为喜欢,把你当做女儿一般,才不愿你忍着煎熬,无谓的空等。咱家温儿命苦,没这个福分,快三年了,音信全无。眼下,救你爹爹的性命要紧。”

成帝一语,堵住了悠悠之口,任谁也不敢再追究王导之责。否则,就是追究皇帝之责。

“吴王,代朕到大司马门迎接北伐将士,太傅可歇息三日再来朝奏事。伤亡将士,一律厚加抚恤。”司马岳领命而去。

“大伙快来看,北伐大军回来了。”

王导大军从进入建康外城开始,一路上就有许多百姓商贾站在道路两侧,纷纷围观。

王导本就心烦意乱,不知此次朝廷会追究自己什么罪名。换做自己,也会奏请皇帝严惩庾亮。

他原以为,建康城内肯定是门可罗雀,有谁会向一支败军欢呼呢?

没想到,街道两侧盛况空前,皇帝胞弟吴王亲自在大司马门迎候自己,比上次自己吃了败仗回来时规模还要盛大。

心中暗自念叨,皇帝宽宏大量,心胸之开阔远非自己能比,不由得一阵羞惭。

他觉得愧对皇帝,愧对桓彝,愧对陶侃和温峤,愧对太多太多的人。

不过,令他难堪的是,道路两旁的百姓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也没有那么多心机。

庶民之言,向来直爽,一点也不会文过饰非。

“老哥,你听说了吗?这次大军大败而回,死了好几万人,大晋不知又有多少人家失去了儿子、丈夫,失去了父亲。”

“是啊,你看他们大败而回,还丝毫不以为意,就像打了胜仗一样。”

“听说,要不是北方那个白袍英雄再次出手相助,估计全军覆灭都有可能。你说说,朝堂怎么不给白袍英雄封个大官,还要让他去领兵北伐,不是已经败过一回了吗?”

王导坐在马车里,这些街头巷议钻入耳中,无疑是赤裸裸的讽刺。

要是政敌所言,不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这些都是百姓所言,一传十十传百,王家民望大损。

在权贵眼里,百姓是愚民,最好欺负的,可是,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他不由得脑中一片空白,心神不宁。

撩开车帘,大司马门遥遥在望,可是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到。这道门忽近忽远,这条路他走过多次,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漫长!

王导极目望去,眼中开始模糊,渐渐又变得清晰,快要抵近城门时,他又感觉到,城门像是在旋转一样。

而街道两侧的百姓兴致不减,悠悠之口一点也不节制,毫不留情:“你看看,他们个个高头大马,安车当步,还以为自己是战国名将廉颇呢!”

“那你可冤枉廉颇了,人家可从未吃过败仗!”

这些平头百姓,确实没学问,讲话就不能婉转一些?

王导欲哭无泪,他权势再大,官衔再高,也不能和一介草民计较不是?想着想着,笑着笑着,扑通一声,他摔倒在车厢里,失去了知觉。

“吴王,老太傅病体如何,是否痊愈?”

“回皇兄,臣弟昨日去探视过了,老太傅已经苏醒,稍稍好转了些,只是还不能下地行走。这是老太傅的奏折,特意呈送皇兄。”

“原来是这样!”成帝接过奏折,望向司马晞。

“皇叔,太傅所言可有遗漏啊?”

“句句属实,臣一直在场,不过进攻陈留时,臣多次劝阻太傅,稳妥为上,不宜冒进。结果,才有了今日之败局。”

司马晞虽有推诿责任之嫌,话说得也没错,他和郗鉴想法基本差不多。不过,究其本意,他不是为了稳妥起见,而是对赵人的畏惧。

“还有,臣有一事一直不明。”

成帝浏览奏折,司马晞继续倾诉着自己的疑问。

“赵人为何要等我们攻下梁郡打到黄河南岸才反击我们,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在围攻梁郡时就动手。最为蹊跷的是,刚开始,两翼的秦人鲜卑人战力很寻常,不知怎么回事,几日之后突然犹如神助,攻势凌厉异常,完全判若两人!”

这一点,他当然不了解。

石虎前后判若两人的起因是发现石勒诈死,为洗清自己纵敌之嫌疑,才不顾一切要消灭晋人,在石勒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忠诚。

庾亮根本没有心思听司马晞解释,他担心皇帝会因此而宽恕王导,他没有见到战场的残酷,血肉的夺目!

庾亮坚称,王导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分明是畏赵如虎,把赵人说得像乌云一般,实际是为自己冒进失败寻找借口,赵人果真那么厉害,岂能容他兵至黄河?

“尚书令此言谬矣!”

何充不卑不亢,当庭反驳,尽管庾亮是他的顶头上司,当然也是他的大舅子。

何充的理由是,在王导的奏折中,特意提及了朝野尽知的白袍蒙面将军,恳请朝廷要细加查访,封以要官,授以重爵。言称此人将来必能戡乱北方,为大晋安边。

如果赵人真的孱弱,王导为何要提及白袍之人襄助,那岂不是自损颜面!

这番分析,说到了成帝的心坎上。

何充又奏道:“陛下,臣以为,此人有大功于朝廷,应如太傅所言,可以着郗鉴大人细细查访。”

司马晞恍然道:“此言丝毫不差,要不是那个白袍人,臣和太傅估计一个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说完,他把那日的盛况,包括奇兵来去无声,赵人望风披靡,石虎落败,甚至霞光万丈,白云朵朵的画面说得神乎其神。

群臣听得啧啧称奇,神往不已。

成帝心中巴不得早日找到此人,见上一面,看看他到底是谁,问问他为何蒙面?是神往大晋,还是父祖辈受过晋室的遗泽。

“何爱卿说得是,此人不占我朝廷官爵,不食我朝廷俸禄,不拿我朝廷饷银,多次力挽狂澜,拯救我大晋军士,此等人物,实乃义士也。”

白袍蒙面人的神秘和神勇再次震荡在朝野的心头,更坚定了皇帝求贤的决心。

他当即让人拟旨,着徐州刺史郗鉴尽快查访此人,要在式乾殿大排宴宴,厚加封赏,昭告朝野,以国士待之!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成帝轻轻吟诵,企盼苍天赐予大晋卫霍之将才。

“皇儿又在吟唱大风歌,也像汉高祖一样求贤若渴,思谋良将?”

“是母后来了,这都十几天过去了,郗鉴还是没有寻访到那个白袍蒙面之人的下落,朕未免有些着急,巴不得早日得此良将,以慰朕心。”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皇儿,良将少不得,可也急不得。能轻易招徕的未必是良将,寻常人家若有宝物,也会待机而沽,能轻易出手吗?”

“母后说的是,是朕太过着急了。”

“皇儿,你现在应该着急的是赶紧重新寻觅皇后,母后知道,你和皇后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可是,她命薄福浅,短短个月就香消玉殒。皇儿节哀,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去,一切向前看,要不然,当娘的也跟着难过。”

庾文君心里酸楚,不忍再说下去。

“母后,相比寻求良将,这个更急不得。朕刚刚寻觅到陵阳皇后,原指望能白头偕老,谁知天妒红颜,把她从朕身旁夺走。她尸骨未寒,朕现在还没有心思。”

成帝心想,即便再找,一定要找和她一样容貌一样品行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诗经里到处都是,可是,在生活中,却可遇而不可求!

孔氏鼻子一酸,忍痛说道:“伯母前些日子,从采药的杜老翁口中得知,镇上有一大户人家,还是州城府衙退职的什么大官。”

“娘,我大哥不会死的,他肯定还活着,他知道我们在等他。”桓冲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绝不会愿意相信,自己的大哥已经死了。

木兰突然歇斯底里道:“不,木兰答应过温哥哥,三年的七夕之约。还有一个月,又是七夕了,他一定会来的。”

庾冰跳将出来,紧跟大哥的步伐。

“若非太傅贪功冒进,骄兵轻敌,罔顾郗鉴大人良言,我军怎会有如此败绩?作为主帅,难道不应承担责任吗?”

“当日朝堂之议,众卿都是一力主张北伐,难道各位就没有一个失察之罪吗?况且,朕也是主张太傅领兵,难道朕也要落下一个用人不明之罪吗?”

“木兰,忘了他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可是,木兰一想起杜艾的病情,心中矛盾纠结。

木兰不知何意,这是哪跟哪儿?

孔氏含着泪,又道:“他家里有个独生子,二十来岁,形体有些残缺,不过家里金山银山,绫罗绸缎,听说正在托媒人,要娶个媳妇。”

木兰眼里闪烁出光芒,兴奋道:“啊,伯母有办法,快说!”

“伯母,他家是大户,和我爹的病情有什么干系?他们又不会给我爹出钱诊治,说这些有什么用?”

“傻丫头,伯母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做了他家的媳妇,不就有干系了?”

尚书令庾亮疾言厉色,要追究王导战败之罪。

何充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不妥。太傅虽劳师无功,也一度拿下梁郡城,杀敌两万,重创赵人,这也是我大晋多年未有之战绩,臣以为,不宜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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