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谈了朋友？”农智心忽然问道。

“呃……啊？什么……”陈明空没有反应过来。

我朋友许多啊，你都知道的吧？

她对陈明空和姜猛在明面上的那些过从，相当了解，因为职命司此前亦是做过专项调查。

现在农智心突然提起，陈明空着实是有点尴尬，毕竟自己也算是因私废公了。

“吴良既是情敌，你会救人他吗？”农智心说了十二个字。

还真是言简意赅又冷飕飕啊……

没辙，陈明空只好按原本的打算，复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把想法付诸实践，对面声音又重新响起。

“说…”

陈明空愣住，这倒是个问题呢！

“呃……得分情况，如果背后真有那帮人作祟，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自然不会坐视他去死……”

“……但如果他是自己做了坏事，被人下了降头，我觉得还是不管他的好！”

陈明空说着，“你也知道，那个家伙，之前把女人肚子都……呃，算了……”

陈明空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话题，尤其是对于自己和电话那头的农智心而言。

但是农智心居然没觉得尴尬，反而继续说道，“是一种情况……”

“呃，是吗？”陈明空一愣，后知后觉道，“你是说……”

“嗯……”农智心并没有明说，但是一个点头足以说明她的想法。

确实，不外乎会有那种情况。

如果说本市能够找到的邪祟痕迹，应该也就只有邪主和他手下的那帮子邪修了。

那么以此为前提，就算吴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咎由自取，那么最终给他下降头的人，还是要算到邪主的头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明空还真说不好，吴良是否够得上他“放弃”的标准。

“你其实更希望他死是吧？”

农智心忽然又问道。

陈明空正在想问题，闻言，“什么？”

“没什么，”农智心又不说话了。

陈明空却晃了晃神，“哦，我听到了，不过组长你是什么意思啊？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吗？”

陈明空顿时不忿了。

农智心这问题再好理解不过了，那就是作为情敌，自己是否更希望吴良死。

这话陈明空还真是怎么回答，都是好说不好听。

“看情况吧，如果情况允许，我自然不会让他死，不过还是希望他能识相点！”陈明空如此说道。

“嗯……”

对面传来轻轻一声。

“咦？”

陈明空直觉这平平无奇一个“嗯”，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其他的情绪……

像是……笑？

“组长你在笑吗？”陈明空问道。

对面沉默了一瞬。

良久，农智心的声音再度出现，“鲁家的事情，谢谢你了，鲁凤很感激……”

“哦，这个呀，”陈明空语气放缓，“也是恰逢其会了，我刚好有那么个朋友，能救……”

陈明空心里祈祷着，你农大组长可别往别处问啊，你如果问我出手的白衣女子是谁，我就只能编了。

好在农智心没有往别的地方问，“你反应的情况，我会跟傅长官说。”

“就到这吧，你，”农智心忽然顿了一顿。

“呃，怎么了？”陈明空奇怪地问。

“你，任务小心，”农智心说完，电话就挂了。

“呃……”陈明空刚想说句再见，电话里已是一句忙音。

……

职命司大山基地，农智心坐在办公室办公桌后边，一动不动，神情也是一变不变。

只是，嘴角微掀……

旁边，傅明炎的机要秘书都快看呆了。

天老爷，农智心居然笑了！

尽管很浅，但是农智心确实在笑，而且好像还笑的很开心。

还有，自己听到了什么，万年冰山组长，职命司冷面长官农智心上尉，居然也会对下属说“任务小心”这种关心话语？

秘书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了……

农智心不会笑，这是认识她的人的共识，包括少有人知的农智心的表哥傅明炎，也没见过表妹笑过。

农智心只是一介上尉军衔，却得到了所有人的敬重，包括那些身怀各种绝技的桀骜的组员，包括那些觊觎一组组长宝座，眼红一组待遇的2到9组组长与组员。

这都是因为农智心的过去。

据传说，农智心从4岁开始，就开始接受专业的军事训练，7岁开始就开始执行实战任务，11岁时就已经是最高秘密特勤组织的一员。

等到农智心16岁高中毕业进入军校时，她就已经是所有红牌学员中，唯一的少尉了。

农智心今年年仅21岁，就已经是身经千战的老兵了。

这些辉煌而隐秘的履历，都使得农智心具备了一种神异的光环。

强大的光环！

强大是人们给予农智心的第一印象。

除此之外，农智心不会笑，是所有人的第二共识。

“呃，组长……”陈明空一愣。

“情况就是这样的，”陈明空说完，顺带补充道，“那个男生，我之前和朋友曾经作为医生，替他看过，也救过他……”

“我知道……”农智心那边说。

事实上，陈明空觉得，农智心就算不问，她应该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有了女朋友这么个事实，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基本都在职命司的监视下。

那他为了掩护身份的需要，谈个女朋友的事情，应该也不会瞒过职命司。

不过职命司方面，对此，好像并不介意，傅明炎甚至从没有打电话问过他这件事情。

当下，陈明空把自己刚刚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有种料峭的寒意缓缓透过来，陈明空明白，这是农智心。

农智心吗？陈明空恍惚了一下，想起了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顿时后悔起来了。

“傅长官暂时不方便接电话，不过你稍等，我帮你转给你们组长！”傅明炎的秘书也不多废话，直接了当的做出了决定。

早知道自己刚刚该结束通话的，现在可倒好，傅明炎没等着，倒是要面对冰块。

陈明空在想，自己要不要假装手机没电了，然后终止这个电话。

直到农智心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农智心问的是女朋友。

“呃，是……”陈明空颇为不好意思，但又不能不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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