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正是此前策划从基德船上掳走桃子，又送去德索巴研究所的海军上校贝塔。他心情似乎很好，声音里都透着激动：“朱桃子的事泄露后，我还怕是其他人先找到她呢，现在总算是放心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我倒是还想问你呢，我帮你装的机械手臂，用得还习惯吗？”阿库莉斯问道。

贝塔笑了几声，说道：“挺好的！扯断我左手手臂的尤斯塔斯基德那个家伙大概还不知道，他千方百计要找的女伴现在落到我们手里了！”

“呦呵，贝塔上校，消息够快的呀。”阿库莉斯浅笑起来。

“第二种，其实也是保守派的意见，主张先邀请朱桃子加入海军，再对其下达配合海军科学部队相关研究的命令，如此一来就可以合理合规地进行科学实验。”

阿库莉斯又是一阵狂笑：“先把人骗进来再说对吗？之后她要是不服从军令，那就可以动用军事法庭，以制度和法规为武器，逼着她不能不从。厉害啊。”

她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从来没有这般绝望，就像掉下万丈深渊。

她迷茫极了。她还是很害怕，害怕接下来还有更可怕的事发生。她更不敢去试想以后的生活。失去了左手这三根手指，她觉得自己人生都完了。无论是留在这个穿越后的世界，还是回到现代社会。她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骄傲快乐的朱桃子。

无论想要如何宽慰自己，可想着想着，脑海里都会只剩下三个字——

“第三种，直接对外下达朱桃子的悬赏令。”

阿库莉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明知道她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还要发布悬赏令，其实就是为了告诉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海贼。如果她是一个海贼，那么如何处置，都是合法的。”

“是的，虽然目前为止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她曾经参与过什么犯罪行动，但是她曾经搭乘尤斯塔斯基德的海贼船穿越红土大陆是确实发生了的事。只需要随意把某个罪名套在她的头上就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也就是说，最受支持的这三种方案，其实都是以对朱桃子进行人体实验为最终目的。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要把她所有科研价值都挖掘出来啊。”阿库莉斯扫了一眼桃子所在房间的影像，那个女孩还在哀哀切切，她抿了抿嘴，语气里有着一丝听不出什么的情绪，“既然如此，那怎么还会‘碰都碰不得’？”

电话虫模仿着贝塔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www.youxs.org，将不会对她进行任何科学研究！”

“……”

贝塔还说道：“当然据我所知，还是有不少科学家想要研究的，www.youxs.org，如果要对朱桃子进行人体研究，就即刻退出他的科学团队或者停止一切合作项目。这样的威胁，跟直接说‘从此不会再给任何研究资金支持’有什么区别？所以根本没人敢吱声。”

“他这个时候还假正经什么？”阿库莉斯冷笑一声，说道，“他的和平主义者项目，难道是多清高干净的实验吗？呵呵，该不会是觉得这人造恶魔果实是我的发明成果，不屑去研究吧。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还在意这种事的人？”

贝塔对于阿库莉斯和贝加庞克之间的恩怨早有耳闻，此时就像找到了知音，激动地说道：“就是因为他这个态度，眼下朱桃子就算运回海军本部，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是没办法开展试验研究的。”

“也就是一时半会儿吧。”阿库莉斯收敛了怒气，徐徐说道：“该来的那一天，总会来的。世界政府和海军都不会浪费掉这样的研究对象的。”

“以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如今元帅和三大将对此均未明确表态，我只怕夜长梦多。如果最后的结果，就是软禁着进行保守的医学观察，那还不如现在就放走朱桃子，再找人暗中抓住了去研究呢。”

“贝塔上校你真会说笑。”

……

躺在黑暗中的桃子并不知道，此时多少人在激烈谈论着针对她的科学研究。

她哭了很久很久，眼睛都干涸了，不再流出眼泪，只能呆呆地仰面看着天花板。

她几乎放弃了所有活下去的意志。她都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可是……

每次她痛苦到了极致，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他。她会想起他对着凶险旅途也能一往无前的背影，会想起他宽广的肩膀和坚实的手臂。虽然已经分别了很久，她还是清晰地记得他的刀，他的酒，他的眉眼，他的笑。

关于他的回忆，陪伴着她度过了很多个难捱的夜晚。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果他知道，她遭遇的一切，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感同身受地难过，还是会很生气？亦或者……流露出可怜她的神情？

一想到这个，桃子的心就想被人攥住一般，疼得要叫出来。

——喂，桃呆子！那你知道我两年后丢了一只眼睛时又有什么反应啊？

脑海里的那个人突然挑了挑眉，一脸不满的样子。好像这么揣测他是多无语的一件事似的。

桃子

49

阿库莉斯看着可视电话虫转播的房间影像，手捧装满黑咖啡的马克杯，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布鲁布鲁布鲁……”手旁的电话虫突然响起，她抬起话筒，只见电话虫模仿着另一个阴测测笑着的人说道：“www.youxs.org，恭喜你抓到朱桃子了呀！”

“我最近忙呢，还没空了解，现在海军里都吵成什么样了？”

贝塔思忖了片刻，介绍道：“眼下比较受到支持的有三种方案：第一种，保守派认为考虑到海军在民众当中的形象，即使进行人体实验，也应当是以合作的方式进行。在没有征得朱桃子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只能对她进行保守的医学观察。”

“哈哈哈。”阿库莉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点评道，“妙啊，言下之意，只要得到‘朱桃子本人同意’，就没什么不能做的了。”

……

全完了。

桃子哭着哭着，又晕了过去。良久，又从噩梦中惊醒，湿漉漉的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呜呜哭起来。她懂事以来，哪怕是童年从绑架犯手里被解救回来时，她都没这样过。

仿佛这一辈子的泪水，都要这么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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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难过和惊惧并没有随着泪水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她该怎么办？

“等等，你该不会觉得，我对朱桃子做什么，是为了给你报仇吧？”阿库莉斯笑得前仰后翻。

贝塔也笑了：“你太会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抓紧眼下这个机会，好好研究透彻人造恶魔果实能力者，就算运到海军本部时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也比让她平平安安去那儿，然后因为各路科学家争论没个结果，最后这人就这么养在海军本部碰都碰不得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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