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见山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施干把身上剩下的雪弹下去，何罗鱼最后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药，所以没有采取措施。

“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朝着乔封去的。”卫见山淡淡地说，“但是今天中招的是多吉次旦和施干。”

“这东西好对付吗？”卫也问卫见山。

“你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你总知道是哪里来的吧？”施干没好气地说。

“藏巴给我的。”多吉次旦已经没有看见那几个藏族人了，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就把藏巴和他说过的话全告诉了施干他们。

施干点了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施干皮肤已经不发红了，而且也感受不到疼痛了，所以他就按住了乔封的手，乔封的脸上有点潮红，他喘了两口气才说：“因为之前在海南的时候，卫见山快死的时候表情和你刚刚一模一样。”

何罗鱼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因为施干的身上没有明显伤口，最后一件衣服虽然被烧破了，但是施干身体表面没有伤口。

“你为什么......”施干看着乔封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钟鱼嚷嚷着，“这东西不就是谁碰睡倒霉吗？这东西一出现变化，你们就被鬼缠上，这还用想吗？”

“你不是说，你被那东西砸到了吗，你是怎么处理的？”多吉次旦突然看向施干。

施干皱着眉：“那天那东西砸到我身上以后没有这么大反应，我就当烂泥撇掉了。”

“就这样？”钟鱼瞪大了眼睛，“你再撇一个我看看？”

“好了。”乔封打断钟鱼，“我觉得这个东西触发也是要一定条件的，否则那天施干和多吉次旦一个也跑不掉。”

“因为雪山吗？”卫见山说，“还是说特定的路线？”

多吉次旦一下有点惶恐起来：“这东西可是有十三个，如果是路线的话，我们以后还会一直遇到它们吗？”

“说不定是的，大叔，你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钟鱼冲多吉次旦笑着，“要不这样，我们先把遗言写下来，免得后人都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来就看见几具烤尸体。”

施干忍不住笑了笑，钟鱼的嘴还是没变，他刚想说什么，郤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身上又燃起火来了。

“你身上有东西。”郤昱指着施干说。

“什么东西？”施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东西，皮肤表面还有点泛红，但是应该是冻的。

郤昱抓住施干的胳膊让他转了个身，施干的背对着乔封他们，他听见乔封低声说了句“我操”。

“怎么了？”施干摸了一把，背上没有什么东西，应该不是一个小鬼被他驮着。

“在动。”卫见山说。

“什么在动？”施干又问。

“以前没见过啊。”卫也说。

施干有点恼火，正想转身的时候，郤昱把手机递给他了。施干看着手机里的图片，沉默了一下。

他的左肩胛骨那里有一个图案，看起来就像是火烙上去的，周围的皮肉都已经焦了，翻起来了，但是他一直没注意，因为他没有感觉。

“这个图案是什么？”施干把手机还给郤昱，正想转身回去，却又被何罗鱼按住了，他只能偏过头看着后面，只能看见一点郤昱。

“我不知道。”乔封说，“这个和神檫在滇寨给我们看的那个图案还不一样。”

施干能感觉到何罗鱼在给他消毒，施干见过神檫的那个图案，那个图案是一个圆，里面有弯曲的线条，好像组成了文字，但是他不认识。

刚刚他也看了郤昱手机里的图片，他背上的图案虽然最外面也是个圆，但是里面弯曲的线条和滇寨那个不一样。

“所以这就是分开的原因吗？”乔封想了很久才说话，“沈景没有给我看过长白山的壁画，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长白山的壁画是这几个图案组合起来的？”

“说起来，你和沈景到底说了些什么？”施干很好奇，他不知道沈景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但是他对乔封和沈景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

“一些老一辈的事情吧。”乔封淡淡地说，“等找到藏巴了以后，我和藏巴一对上你们就知道了。”

何罗鱼处理完了伤口，郤昱把之前施干给他的那件衣服脱给了施干，施干穿上，每人脱了件衣服给他，算是凑齐一套了。

“我们得回去吧？”施干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那个绿色的东西流出来了，我觉得肯定有蹊跷，况且我们的背包也不见了，就算那几个藏族人死了，我们也要把背包扒下来。”

“是要回去。”卫见山看了乔封一眼，乔封接话：“既然那个东西能指向北方，我觉得，在这里它说不定也会给我们指一个方向。”

“走着。”钟鱼说着，大手一挥，先往前走了。

几个人回到多吉次旦背包那里的时候，那滩绿色的东西已经变成了无数往外的丝线，指示着不同的方向，施干数了一下，三个方向。

这东西有意把他们分开，这是施干的第一个念头。

乔封看了看钟鱼和卫见山，说：“有点意思，和滇寨的地下一样，不管是什么力量，总是想把我们分开。”

“可是我们一定会分开。”何罗鱼看着地上的线条，“这线条延伸很长，三条路我们都不能放弃，分开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分队伍吧。”施干看着地上的线条，随后看了看多吉次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施干看地上的三组线条里面有一组比另外两组粗，很明显，但是乔封他们没有说，所以施干猜这组粗的线条只有他和多吉次旦能看见。

果然，多吉次旦也看向了他，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施干很会舍弃，不管是舍弃别人还是自己。

“谢谢。”施干说着，他的胳膊被何罗鱼抬了起来，何罗鱼闻了闻，一边检查着他的皮肤一边打趣说：“还没熟呢。”

卫也一直看着他，施干突然明白为什么卫见山和卫也的身上会冒热气了，他们也遇到了这东西，所以才会阻止他上前。

乔封比了个骂人的手势，施干看了看多吉次旦，马上就想到了：“因为盒子里的东西吗？那个东西只有我和多吉次旦碰到过。”

多吉次旦被施干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他倒是没想到那个东西第一次是朝着他去的，什么也看不见之后他就开始往后走了，那个时候他只感觉有人一把把他推开了，紧接着卫也和卫见山就一起滚到了他边上，两个人很快速地做了同一个动作，两个人把身上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顿了顿，然后卫见山就站起来问他有没有事了。

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多吉次旦有点后怕，要是卫也和卫见山没有把他推开的话，他没有施干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肯定已经化成灰了。

对这件事施干是有所耳闻的，因为后面卫也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给卫见山找极生去了。

“疼吗？”乔封一边继续泼雪一边问。

一瞬间，施干就觉得身上像是着火了，他看见一点黑色的火焰撩拨到他的眼前，他猛地停下，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他的反应速度还是太慢了，直到脱到最后一件衣服了，他才把黑色的火焰全部从身上撇下去。

施干看见自己身上的皮肤变红了，伴随着丝丝入骨的疼痛。

施干一下就松开了郤昱的手，他跟着卫也早就学会了怎样把队伍的损失降到最低，那是他和卫也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在雨林里，卫也把他丢给了一条巨蟒，等他杀掉巨蟒找到卫也的时候，卫也说：“你要学会不把危险带给自己的同伴。”

施干愣住了，疼痛感对他来说有点陌生，疼痛感并不强烈，但是却让他产生了害怕的情绪。施干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很清楚的，如果出现了疼痛感，只有一种情况——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这种疼痛感是死亡产生的错觉。

出乎施干意料的是，第一个跑到他面前的是乔封，乔封很迅速地捧起地上的雪泼到他身上，同时招呼何罗鱼过来。

“为什么一定是我？”乔封默默提出抗议。

“因为你什么都占完了。”钟鱼笑了几声，“极生你也吃了，倒霉也是你最倒霉，这理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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