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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104 断出真凶

  • 作者:柯小聂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3-09-25 17:20:53
  • 章节字数:13552字

她一身素衣,鬓间一朵白花轻轻绽放,显得素净,甚至有一种清纯。

那种清纯不是少女的清纯,而是一个成熟女子温婉的清纯。

一个女人做了这么些事,她似乎犹能理直气壮,毫不在意。

吴蝉静静的瞧着林滢,好似眼前这位林姑娘所指证的并不是自己。

“那天,跟我说了些体己话,跟我说累我辛苦了这么多年。他说以后会接我我在身边,好好补偿我这么些年的付出和牺牲。他不算没心肝的人,也将我的辛苦委屈都看在了眼里。”

“我心里当然也动一动。”

“于是你捏破新鲜血包,抱着叶知愚哭诉,仿佛叶知愚临死起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你还叫着嚷着让店里伙计去请大夫。其实那时候你抱在怀中的叶知愚已经死了一个时辰!可是在你的表演下,叶知愚才刚刚死去。”

“然后,你才开始攀咬尹澈宁,口口声声说辰时有看见尹澈宁。因为你知晓辰时,尹澈宁已经有不在场证明。如此一来,原本跟叶知愚有仇必定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尹澈宁,就会被洗清嫌疑。”

“人死之后,尸体也会降温变冷,于是你用热火与火盆給叶知愚尸体保温。人死之后,会出现尸斑。但一个多时辰内形成的尸斑,是可以伴随尸体移动而消失的。你算好时间给叶知愚尸体翻身, 令原本尸斑消失,形成新的尸斑。”

“而且刚形成的尸僵也是可以破坏,使得肌肉变得柔软的。当然尸僵破坏之后,很快又会形成新的尸僵。”

那时候吴蝉劝说叶知愚,说叶知愚好生爱惜自己,不要跟尹澈宁计较了。尹家势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暂时忘记尹家的翡翠饺子和胭脂鹌鹑,那有那双金丝点翠蝴蝶耳环。

她看着叶知愚,看着这个四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的丈夫,她的心里忽而动了动。

就好似忽而有些不忍。

如果叶知愚当真答应了她,她会不会就此罢手呢?

吴蝉不知道。

而且叶知愚也并没有答应她。

然后就是在那一天,她在叶知愚的药盅中放了马钱子。

吴蝉要搏一搏,她要回到尹家那处华美的大园子里,要脱离如今这样的生活。哪怕叶知愚能取得功名又如何?当个不大不小的官,也不过是新贵而已,哪里来什么底蕴,又哪儿有什么真正富贵?

尹家那些特有的菜单食谱能有吗?一日四季的华美衣衫有专门的私人制衣坊替尹家做。叶家小姑子嗓门大说话声音粗,又哪儿有世族贵女的优雅动人。

尹家楼阁台榭华美,层台累榭,夏日里也能无暑清凉。

这样的累世富贵,是叶知愚区区功名绝不能比的。

更何况,他只是赞自己贤惠好用,根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自己耳上带着的是金丝蝴蝶还是玉兰花,对于叶知愚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说感激自己,无非是自己为他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他欣赏过自己这个人吗?他爱过自己琴音,还是为自己容貌着迷过?他知道自己昨日跟今日的衣衫又有什么不同?

他有觉得,自己的妻子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有没有发现她还是有几分可人美貌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有的!

只要是个贤惠人,这个妻子叫吴蝉还是张蝉,对于叶知愚能有任何差别吗?

叶知愚全副心思都在博取功名身上。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因为他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家里甚至为他卖掉了祖田。

一个人若承担了太多的期待和期许,自然会受此驱策,因此无暇顾及其他。

一想到了这儿,吴蝉一颗心又硬了起来。

她甚至心里对叶知愚说了声抱歉。

抱歉,我要杀了你了。

其实我并没有多讨厌你,可是你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你所追逐的功名只是你自己实现的价值,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生苦短,我当然是要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人又不能活两辈子。

她不知道尹澈宁为什么那么恼恨,非要除掉叶知愚。但是若自己助尹澈宁杀了叶知愚,那么尹澈宁就会被自己把握住。

这当然是赌一赌。若二公子想要翻脸不认人,或者杀人灭口,她也有法子令尹澈宁付出代价。

可她总要试试,也许这样一来,尹澈宁会带走自己呢?

让她再回到那个华美的园子中,和那些粗鄙和苦闷永远告别。

而现在,吴蝉提及了叶知愚,她眼眶微微发润,她轻轻说道:“所以,他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很快就会获得功名,我就是官夫人了。妻凭夫贵,我为什么要这么待她。林姑娘,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些毁人名节的话?”

她没打算认,什么杀夫证道,那是没影子的事。

不错,林滢是看透了很多细节,列举了很多证据,但是却没有实证。

凭什么说她动了叶知愚的尸体,破坏了案发时间?当日沾染了马钱子的衣衫,她早就已经毁去了。客栈里客人那么多,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她怎么知道谁告诉“贡舍”发生了凶杀案?

她不过心疼自家夫君,多给房中加水送温,凭什么说她是给尸体保温,做了一些延迟死亡时间的勾当。。

所以她望向了林滢,一双眸子一派理直气壮。

她想这位聪明的林姑娘若是有真凭实据,早就将自己拘去官府问话,何必客客气气跟自己在这儿聊天?

因为这位林姑娘之前吃过一次亏,所以不好将人拘入官府问话,因而落人口实。

哪怕林滢旁敲侧击,她所知晓也不过是些旁支末节,并没有什么决定性证据。

所以吴蝉并无畏惧。

她可不是被人两三句话一吓唬,就自乱阵脚的无知妇孺。

然后吴蝉就蓦然站起身,扬声说道:“林姑娘,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纵然你断错了案,落了脸面,又被顾公训斥,也不应该平白无故冤枉我。”

“你凭什么说我勾结尹澈宁,合谋害死夫君?如今我已是守寡之身,你的这些污蔑之词,莫不是要将妾身生生逼死,使我没有容身之地?”

她不但没有承认,还向着林滢发作,若是被传入官府问话,说不定还会指责陈州官府屈打成招。

吴蝉一番言语,已经惹得众茶客纷纷侧目。此刻她更是走至茶楼窗口,作势欲跳:“若然如此,妾身不如立刻死了,以此证明这一身清白,也好过丈夫死了被诋毁名声。”

她眼眶微红,眼中含泪。

配上吴蝉这一身素衣,鬓发间白花轻颤,更流转几分刚烈凄婉,惹人同情。

林滢自然知晓吴蝉绝不会真的跳,可别人并不会这么想。

别人眼里,自然是林滢咄咄逼人,眼瞧着要逼死人。

本来林滢这个女仵作在陈州口碑颇佳,可前些日子就闹出冤枉尹家公子的风波。尹澈宁一个世家公子也还罢了,可吴蝉却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就如吴蝉所言,若她凭空被人污蔑,又如何能活得下去?

在场众人看林滢眼神之中也是多了几分异样。

茶楼掌柜自然不愿意看到此地染血,发生什么命案,因而影响了茶楼生意。因而茶楼里伙计,乃至于奉茶的婢女纷纷向前,将作势欲跳的吴蝉就这么拦住。

吴蝉一番折腾,果然并未死成。

她反将了林滢一军。

一番闹腾之下,若林滢并无厉害些的过硬证据,只恐怕也不好再来寻她。

林滢离开茶楼之际,却被一人换住。

拦住她的是这一次乡试魁首,被顾公点中的解元木怀之。

木怀之容貌俊雅,风姿挺秀,也是个翩翩美男子。

他考前默默无名,这一次考试爆冷,这才一跃而成陈州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也不知是不是红气养人,这位木解元越发显得耀眼动人。

木怀之:“今日于几个朋友在此地品茗清谈,可巧窥见如此一幕,林姑娘,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滢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颇有微词,客客气气说道:“木相公但说无妨。”

木怀之缓缓说道:“顾公为人清正,可清正之名是需要维护。就好似我这次有幸被点中解元,这其中本无什么私情,可是因为考前一些流言蜚语,总归惹来一些议论。林姑娘受顾公教导,有时候大约也是应该谨慎一二。”

林滢不知道木怀之信没信吴蝉言语,是否真觉得自己为了挽回颜面,然后就欺凌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在对方身上泼脏水。

可无论木怀之信或者不信,他都觉得林滢处事不够妥当,因此惹来这些口舌。

林滢也并未争辩:“木相公的话,阿滢也是记在心里了。”

木怀之似微微一怔。

可能因为林滢态度如此温和,全不似传闻中那般跋扈蛮横。

木怀之凝视着林滢背影,眼神蓦然轻轻动了动。

不过林滢人前落落大方,她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被人如此指责,林滢心尖儿也是禁不住流转淡淡的不快。

不过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将这些不快压了下去。

再者她这次试探并非没有收获,从吴蝉反应来看,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

那么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关于叶知愚的凶杀案。

做事最重要的不是委屈,而是解决问题。

吴蝉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这桩案子缺乏关键性的证据。

时隔一个月之久,很多证据怕也是难觅踪迹。

吴蝉人前对叶知愚服侍周到,夫妻感情也不差,若然没什么真凭实据,怕也很难取信别人。

只怕叶知愚的家人到此,说不定也是很难接受。

林滢想到了这一点,蓦然心里跳跳,禁不住若有所思。

此刻叶知愚的家人并未在陈州。他是凤州人士,只不过在外求学,因而在异地考试。从他家乡来陈州,也是要小半个月。

便算传讯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离乡背井,也终究是有几分苦楚的。这时候叶知愚的家人应当得知了叶知愚身死的消息没多久,可能正悲痛欲绝,在赶来陈州扶回儿子尸骨的路上。

那么如此一来,叶知愚的尸体还在陈州。

顾公善于断案,所以陈州十分注重一些证据保存。

刚横死两个月,且引起重大舆情,并且并未告破案子的尸体,皆会藏在官府冰窖之中,用以低温保存。

这也并不是因为顾公想将案子分成三六九等,只是陈州资源有限,修建冰室耗费不菲,每年采冰都是很大一笔费用。那么也无可奈何,钱都用在刀刃上。

不好叶知愚刚好条件符合,尸体还在陈州低温冷藏。

如果过了两个月,叶知愚尸体就要移除冰室,不能低温冷藏了。

那么如此一来,叶知愚的尸体目前保存完整度还很高,也还是可以验一验。

这些心思流转见,林滢就觉得还有希望反将一军。

验尸不等于剖尸,若无必要,仵作验尸也是没必要开膛破肚,破坏尸体的完整性。

古代验尸率很低,剖尸就更少了。

叶知愚死因是十分明显的,就是被人捂嘴用利器多次刺伤而死,所以林滢那时候并没有动刀剖尸。

但现在,这一切亦有了新的必要了。

吴蝉破坏了尸体一个时辰内的表征,再加上她精湛的表演,使得林滢误判了叶知愚的死亡时间。

可只要叶知愚尸体还在,就能根据叶知愚的胃容物消化程度,来判断叶知愚的死亡时间。

根据客栈伙计的供词,当晚酉时一刻左右,客栈给叶知愚备饭。

晚饭有时蔬、米饭、鸡汤以及熏鱼,营养来说,也还算比较可以了。

店伙计那时候还见过叶知愚,确定叶知愚酉时确实还是活着的。

叶知愚是酉时一刻吃饭,那么可以根据叶知愚胃部食物的消化情况,以此断定他的遇害时间。

这一次叶知愚的验尸,可是搞得大张旗鼓。

不但顾公到场,还有陈州司法参军等其他几位官员齐齐现身。这主要是因为关于此桩案子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可谓甚嚣尘上。

林滢的验尸结果若是见证人不够,可能会被人质疑她自己动了手脚,用以栽赃陷害。

吴蝉那么嚷嚷,市井坊间也是这么议论。

那么为了注意影响,顾公也还特意搞了个大阵仗。

如此一来,叶知愚究竟是不是死在辰时,就是一验便知。

然后叶知愚的尸体就从冰室之中抬出来。

这具尸体虽是低温冷藏,如今却有皮肤发黑,干瘪脱水的迹象。

影视剧里冰棺之类低温冷藏尸体能保存如初纯纯误导。

事实上,就算是低温情况下,尸体也会有一定程度的腐败和脱水,只是比常温要缓慢一些。

但无论如何,叶知愚的尸体还属于可以验尸的状态。

林滢做好了准备工作,当着在场几位大人的面,剖开叶知愚的尸体。

她精确的找到了叶知愚的胃,将叶知愚的胃部划开。

一个月后,叶知愚胃部的食物也已经呈现部分腐化,却仍能窥出叶知愚胃部食物的大致消化状态。

叶知愚是酉时吃过晚饭,如果他真的是辰时被杀,那么此刻叶知愚距离进食已经快一个时辰,也就是接近两个小时。那么这时候,叶知愚的胃部食物已经消化大半,食物已经从叶知愚的胃部转移肠内。

可是如今叶知愚胃部都是未消化的食物,足见叶知愚是进食后不久被杀害。

也就是说,叶知愚是在酉时左右已经身亡。

所以吴蝉之前种种言辞,也是皆为虚假,当不得真。

所以吴蝉在辰时,是绝不可能听到已经死了一个时辰的叶知愚对她说什么。

所以吴蝉定然是在说谎。

叶知愚的二次验尸结果虽不能断出尹澈宁就是那个杀死叶知愚的男人,却能断出吴蝉有重大杀人嫌疑。

然而就在陈州衙役去捉拿吴蝉期间,本来呆在客栈里的吴蝉却是失踪了。

此举也大大出乎林滢的意料。

因为吴蝉本来已经是林滢重点怀疑对象,故而有请差人暗暗盯梢,不容吴蝉走脱。

可被人盯着的吴蝉偏偏就从客栈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无人襄助,只怕吴蝉很难做到这一点。

林滢心尖儿也是不觉掠过了缕缕古怪。按照常情推断,吴蝉的证词显然会对尹澈宁不利,故而很可能是尹澈宁助力吴蝉跑路。

可不知为何,林滢心尖儿却不觉浮起了尹惜华的身影。

吴蝉胆大心狠不假,可有些事情,她不应该知晓那么清楚。比如吴蝉应该怎样摆布尸体,乃至于延迟叶知愚的死亡时间。

吴蝉并不是一个专业人士,未必知晓这些手段。

可尹惜华显然清楚这些。

如此缜密布局,只恐这其中必有人推波助澜。

伴随吴蝉失踪,一夕之间,尹澈宁的风评却是落到谷底。

他本就与叶知愚有旧怨,叶知愚身死,本来就合该是他最受怀疑。彼时尹澈宁受人怀疑,只不过正好有不在场证明而已。

可如今叶知愚被验出死在酉时,那么尹澈宁的不在场证明也已经没什么用处。

如此一来,他身上嫌疑又是重新聚集。

之前那位林小娘子说吴蝉跟叶知愚彼此勾结,共同谋害叶知愚。这话听来本有些荒诞。可如今想想,这荒诞的可能似乎也显得有几分可能。

因为很快陈州众人就知晓,原来叶知愚的这位妻子,曾经是尹家婢女,原本与尹澈宁有旧情。

她嫁入叶家之前,已经跟尹澈宁并不是很清白。

这些话当然并不是林滢传出来的。

那些流言蜚语出现得恰到好处,就好似早就安排好了的一样。

“因为是你给叶知愚下毒的, 你衣袖上沾染的不是泥水, 而是马钱子汁液。而马钱子的毒性也能通过皮肤吸收,所以彼时你十分亢奋, 是因马钱子导致的躯体痉挛。当我握住你手臂时候,就发觉你手臂乃是在发热颤抖。”

“那样尹澈宁不但能清清白白,还能助力他的事业。”

所以那时候吴蝉跑出来指责尹澈宁,是已然决意让林滢当这个大冤种,让林滢背锅栽赃陷害尹澈宁。哪怕之后林滢说这是吴蝉给的假口供,别人也多半会觉得是林滢甩锅。

叶知愚是个好人。

吴蝉也不否认:“是,他是个好人。”

“他为人很有正义感,眼睛里揉不得砂子,做事情也很固执。他倒没有跟我发过脾气,因为他觉得女人是柔弱的,需要和气一些。我知道,他真有人功名,大约也不会弃了我。”

“不但如此,在这个计划安排下,尹澈宁还会成为一个被世人误会的受害者,会惹来许多同情。甚至如此一来,顾公如若不在乡试中给他好成绩,还有携怨报复的嫌疑。”

“经过你巧妙的算计,你将叶知愚的死亡时间往后延迟了一个时辰。然后到了辰时,你才开始了你的表演。”

当日, 那也是一个月前事情。相信以吴蝉的机警,必然已经处理了弄脏的衣衫。

听到了此处, 吴蝉似觉得十分可笑:“荒唐,若我是跟尹澈宁是一伙,我为什么要人前指责他, 说他害死我夫君?”

林滢说道:“那天你一直很激动, 激动得有些不寻常。可你激动并不是因为担心叶知愚,也并不是你恐惧害怕。你那天中了毒,只是剂量不大。”

林滢:“因为你知晓, 叶知愚死的当晚,他并不是在辰时被人杀害。其实当晚酉时以后,已经没有人见过这位叶相公。”

“我问过客栈伙计,当晚你说自己在浆洗衣服,案发时才可巧回来。但我问过店伙计, 其实你一直服侍叶知愚,当夜你时不时给自家相公换热水, 送炭火。直到案发前两刻钟, 你才出去浆洗衣物。”

林滢说道:“这一个月我问过许多人,叶知愚虽然可能算不得一个体贴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他也算不得什么坏人。他正义感强,心性又不屈不饶,也有真才实学。当然,他可能会忽视身边妻子,因为他将自己注意力放在别的许多东西上,难免忽视身边的妻子。”

“蝉娘,你可以不喜欢她。如果你想要和离,我也绝不会说你无理取闹。可是你不应该杀了他的,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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