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她看见了许多平日里只在书本中存在的动物，也嗅遍了百花的芬芳。

可惜……山川河流依旧，唯有那个人不见踪影。

武明月黯然神伤。

那是武明月第一次离开皇宫。

来了。

武明月立刻拿起一旁的轩辕剑，纵身掠出营账。

避免失了仪态。

“这里，就是曾经顾长生征战过的地方吗？”

沙漠的昼夜温差巨大，他们的身上却只有一层最单薄的衣物，白天被晒的暴汗淋漓，晚上又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且除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以外，无论是武明月，还是春夏秋冬都是女子。

下一刻，便看见密密麻麻的行军队伍扛着一展破旧几乎要看不清上方字体的将旗。

经过风沙的洗礼，每个人身上的甲胃都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森然的白骨。

“是当年的边关大军！！！”

“土木堡一战，我大周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数十万边关大军全军覆没。”

“究竟是谁在玩弄死者的亡灵。”

四大暗影卫统帅脸色大变。

“魂兮归来！魂兮归兮！无远遥之，无东无西～”

“魂兮来归！魂兮来归！”

“魂兮归来～”

随着那一展破旧的将旗飘荡，漫漫行军队列齐刷刷的站定脚步，随后双目泛红，嘴巴蠕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同声嘶吼。

随即便听见一声声悲壮至极，带着浓郁怨念的呼唤声传来。

“归来啊……！”

凄厉的喊叫声，划破苍穹。

声音中蕴含着浓浓的愤恨与不甘。

似乎在诉说着一切不平。

“哎呀妈呀，有鬼呀。”

听到动静，同样赶来的寇仲徐子陵二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吓傻。

连春夏秋冬四女也是被吓得俏脸刷白。

须知这可不是普通的亡灵。

而是当年大周最为悍勇的西北边关军。

震慑边关，无数次打的金人闻风丧胆，生平只有一次败绩。

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这样一只百战之师气势碾压前，众人只感觉自己如同湍急河流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掀翻在地。

“怎么办，我们快逃吧。”

寇仲惊慌失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

“逃？我们往哪里逃，难道还能有这些骑兵更快，恐怕今夜一过我们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徐子陵苦笑道。

此刻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谁也不许逃，都给我留在原地，掩护女帝陛下离开。”

春夏秋冬齐声呵斥，做足了战斗的准备。

然而武明月却是摆手叫住了众人。

她能看出眼前这只亡灵大军并没有恶意。

若真是想要她们的命，早就开始动手了。

“诸位将士今日显世所为何事，我乃大周新任女帝武明月，你们皆是我大周的英雄，若有什么冤屈，但凡朕能做到，必当倾尽力量助你们完成夙愿！”

武明月开口，柔和的安慰着这群亡灵。

然而，这些亡灵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完全无视了武明月的存在。

“魂兮归来！魂兮归兮！无远遥之，无东无西～”

“魂兮来归！魂兮来归！”

“魂兮归来～”

那些亡灵依旧重复着同一句话，只不过比先前小了很多，也断断续续了许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这是……在招魂？

直到此时，武明月方才终于听清楚内容。

这些亡灵，在用自己的力量，将某個人的魂魄，重新拉回这个世间。

武明月眼中震撼莫名。

“这是招魂术，以自身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为条件，交换某个已消失在这方天地的魂魄。”

春烟沉声解释道，她们四人可以在黑暗中行走的特殊体质，自然也通晓着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术式，与奇闻。

但难以想象，数十万亡灵一同出现，共同呼唤一人。

这样的场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所以，他们是在呼唤顾长生。

武明月很快反应过来，顾长生此时的处境，不正是在逐渐消失于眼前的天地吗？

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了。

眼看着边关大军们的灵体逐渐变得虚幻。

武明月咬牙做出了决定。

顾长生的消失没有那么简单，这样做，也绝不可能取得任何成效。

而且顾长生若是在这里，也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

“吾乃大周女帝武明月，朕在此向众将士宣誓，一定……将那个人带回来。”

武明月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坚定而有力。

高举手中佩剑，语气坚决的道。

“将军。”

直到武明月将轩辕剑高举过头顶，数十万边关大军亡灵，这时方才有了反应。

其中一名看上去是将领的亡灵抬手，阻止了剩余的将士再度出声。

旋即缓缓走到武明月面前。

“将军从未负过大周，我西北守军也从未负过大周，我们从未给大周丢脸。”

“那一战，是我们赢了金国！！！”

“我们从未败过。”

“我们未败！！！”

“大周未败！！”

“未败！”

一声声激昂的怒喝响彻云霄，震颤整片空间，仿佛是为胜利的呐喊，又宛如发泄心中的不甘，不愿。

最后整支雄师，发出了振聋发溃的呐喊声，响彻九霄云外，久久回荡不息。

“我会将他带回来，还给你们。”

武明月神情肃穆，一字一句承诺道。

“拜托陛下了。”

那将领深深鞠躬，朝武明月抱拳。

伴随着这一鞠躬，他们也似乎再也没有了遗憾，身躯逐渐消散。

最后一刻，所有人齐齐抬起手，为武明月指出了下一站的方向。

自天下大一统以后，这里便彻底荒废。

与顾长生远离朝堂游历天下的那段时间，或许是武明月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光。

期间，两人走遍了五湖四海，看遍了江河湖泊。

一行人就此安营扎寨。

连续等待数日。

就在第七日，夜晚的荒漠突然刮起了阵阵凄烈而又森寒的狂风。

看着眼前的一片荒漠，武明月心中的某些回忆被勾动起来。

所以就算是顶着极端的天气，也得必须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

四处都是满天黄沙，了无人烟，充满了死寂。

不过武明月虽不能修行，却也有武艺在身，眼前这艰难的环境，对她而言并算不了什么。

经过接连数日的路程，马不停蹄的武明月等人终于来到了曾经的西北边关。

春夏秋冬，四大暗影卫统帅也都是武道高手，自然也不受任何影响。

只有寇仲，徐子陵二人灰头土面。

“根据线报，阴兵最后出现的地点正是在这里。”

夏竹看了一眼地图，认真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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