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惊愕。

“什么？有没有搞错？周振华是汽车厂厂长？轮也轮不到他啊？我还以为上级会派您当厂长呢。”

李副厂长何尝不震惊。

从李怀德的大腿上坐起来。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周振华。

周振华算什么东西？

全厂各部门各车间炸了锅。

报名队伍也骚动起来。

“话说，他来轧钢厂还没仨月呢吧？？”

“还没转正就直接当了厂长？？？”

他也配和我争？

刚来的毛头小伙，竟然当上万人国营厂厂长？

谁安排的？

李副厂长知道，周振华和工业部监管局的赵局长走得近，听工人说，两人貌似在处对象。

而赵局的父亲，又是工业部最大领导。

玩黑幕是吧？

岳父给女婿开绿灯是吧？

李副厂长明知道这背后的缘由，却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只恨自己没有这么有权有势的对象。

“李…李副厂长…那我的工作……”

秦淮茹怯生生道。

“滚蛋！别烦老子！滚出去！”

李副厂长心烦意乱。

妈蛋的！

白卖了一顿骚！

秦淮茹扣上衣扣，转身去找周振华。

周振华此时正在厕所蹲坑。

听到广播的消息，他手一抖，一卷粗糙的卫生纸掉进了粪池里。

“有人吗？外边有人吗？”

“我是周振华，谁给我送点纸？”

周振华叫唤半天，也没人答应。

半个钟头后。

他蹲得脚酸腿麻，有气无力地轻呼：“有人吗……我是红星汽车厂厂长周振华……给大哥送点纸……”

“周振华？是你吗？”

一道冷冰冰的女声，从隔壁女厕传来。

周振华眼神一怔：“对对对，是我是我，你是哪位？”

“我…丁秋楠……”

隔壁女厕难为情地回道。

“你也在拉屎啊？太好了，快快，给我扔点纸过来。”

周振华终于等来救兵。

“额……”

丁秋楠想了想，回道：“想要纸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是吧？借两张手纸还要谈条件？”

“你要不答应我，我就走了。”

“别别，你说！”

“我刚才听到了，你担任汽车制造厂厂长，我不想待在轧钢厂了，所以，你把我带走吧，汽车厂也需要医务室。”

“两张擦屁股纸，换这么大一条件，你这条件够大的。”

“你不愿意收我？”

“我知道，厂里有几个流氓，总去骚扰你对吧？尤其是第二食堂那个股长崔大可，天天装病去找你，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调走的吧？”

“嗯！”

“行吧，我跟杨厂长申请一下，至于他答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

“只要你说，他肯定答应。”

“行，给我纸吧，我这两条腿，蹲得已经失去知觉了。”

“好，我扔过去，你接着。”

丁秋楠站在女厕和男厕的隔断墙边，“我可扔了啊。”

说着，被揉成一团的手纸，嗖的一声抛了过来。

周振华盯着半空伸手一抓。

“接到了吧？那我走了哈。”

“你站住！”

周振华看看后方：“你扔偏了。”

“扔偏了你挪两步呗～”

“大姐，你不会让我伸手去捞吧？”

“扑哧——”

丁秋楠捂嘴：“你怎么那么笨啊？”

“我笨？是你没扔准好吧？”

周振华捶捶腿：“还有吗，再来，使点劲儿！”

“最后两张了。”

丁秋楠卯足了劲儿，用力一甩：“这次接到了吧？”

“你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吗？好家伙，直接穿过男厕所，扔到了院墙外边。”

“哎呀，你可真烦。”

丁秋楠跑出女厕，在男厕门口捡到后又准备扔。

“丁大夫，要我说，你也别扔了，最后两张纸，万一你再扔进粪池里，我可要蹲到中午了。”

“那怎么办？”

“你直接给我送进来。”

“啊？？？”

“别啊了，快点吧，我还得去找杨厂长申请给你调厂呢。”

“这……”

丁秋楠四周张望，犹豫一番后，抬起胳膊挡住眼睛，鼓足勇气羞答答地进了男厕。

“这儿这儿！往前三步，再往左两步。”

周振华终于拿到了得来不易的手纸。

提上裤子后，两人一起出去。

刚出厕所，迎头撞上一位壮硕的男子。

抬头一看，是崔大可。

丁秋楠低着头快步跑走。

“你们……”

崔大可狐疑地盯着周振华。

“边儿去！”

周振华推开他。

“呜呜…我追了这么久的高冷女神啊…就这么被周振华糟蹋了…呜呜……”

崔大可竟然在厕所里哭了起来。

周振华去办公大楼找杨厂长时。

工人们和报名者看到他，个个笑脸相迎。

“周厂长好～”

“周厂长多多关照～”

到了厂长办公室。

周振华先是客气一番，说自己无法担当一厂之长的大任，请求领导另选贤能。

杨厂长就一句话：上级决定的，不服找上级去。

“好吧，那我能不能挑几个人过去？”

“随你。”

“于海棠、于莉、丁秋楠三人。”

“好家伙，3大厂花，全被你掳走了。”

周振华想了想，又要了一个人，“厂长，要不把杨为民同志也给我吧？我想让他担任副厂长。”

“哦？他恐怕不行吧？他不像你，他没那个能力啊。”

杨厂长嘴上这么说。

其实心里很感激周振华能提出这个要求。

“不不，这段时间，我观察了，他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们厂里的大字报、宣传报，都是他一手操办，字迹工整秀气，画风充满革命正能量，他只是缺乏引导，又为情所困。”

周振华顿了顿：“交给我吧厂长，年轻人搭班子，说不定会产生化学反应，我相信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建设者。”

杨厂长一把抱住周振华，激动落泪。

“谢了，我明白你的心意，坦白讲，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参加工作以来，我天天忙，从来没管过他，也觉得挺亏欠他的，好吧，大恩不言谢，那为民就拜托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带带他。”

“客气了，放心。”

周振华这么做。

一为报恩，二为打造人际网络。

杨厂长待他不薄。

刚来轧钢厂就破格录取他担任工程师。

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有求必应。

而且汽车厂厂长的职位，也是他举荐的。

此为报恩。

再说。

如果杨为民当上了副厂长。

那么杨家人一辈子都会感激他。

最主要的是，杨厂长的确是位好领导，杨为民也的确身怀真才实学。

任人唯贤？

还是任人唯亲？

如果有又贤又亲的人，干嘛不用？

“对了！”

杨厂长看了一眼隔壁办公室，“要不，你把李副厂长也要走？”

“别别别，打死都不要！”

周振华扭头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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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广播，于莉于海棠姐妹俩，激动得从报名位置上跳了起来。

阎埠贵：“惊为天人！此子乃旷世奇才！不服不行啊！唉，后悔昨天送礼太敷衍了，早知道他是厂长，我就把存折里的钱拿出来，给他买箱牛栏山了。”

正在副厂长办公室的秦淮茹。

建设汽车厂的文件，昨天才下发。

他连夜打点上级各单位领导。

本以为板上钉钉。

刘海中：“我就说吧，周振华的威望极高，幸亏昨天送了礼，可我没有料到，汽车厂厂长竟然会是他，我还以为是李副厂长呢。”

“上级领导是他爹啊？？？”

瞬间，全厂轰动。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

“噢耶！！！”

“周振华竟然担任汽车厂厂长？？？”

“他才多大？？25岁有吗？？？”

他气得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吓得秦淮茹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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