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冷酷道：“抱歉，中尉，我没办法。”

许锦夏一愣，眼眶有些热，“可是团座，老兵们都是英雄啊......咱们就放弃吗？”

陈轩“嗯”了一声，转身带人离开。

他一定有办法。

他们，张二苟、王强，还有更多人，那个不是和鬼子拼了命。

小姑娘很伤心。

许锦夏感觉有什么不对。

最后，中校参谋长于河咬牙训斥。

陈轩身后，54师军官们顿时脸色严肃。

罗耀虎不吭声。

同济大学毕业，报名到54师当军医。

好多同学劝她，战场很残酷，一个姑娘不应该去。

父亲更是以断绝关系威胁她。

可许锦夏觉得，抗日，是一个民族的事情，不分男女。

既然懂医术，能救一个伤员，为什么不来多救一个呢？

如果每个人都害怕战场，都害怕死，那国家要亡了。

又可是，没绷带、缺器材，甚至此刻，连药也不剩多少。

于河不忍心叹口气，“别怪团座心狠，轻伤兵能活，重伤员......团座用脑袋答应双倍抚恤，你不懂吗？”

许锦夏眼泪决堤，我懂个屁！你们当团长、参谋长的弯弯绕，我只是医生，我只是想，怎么就不管重伤员了。

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儿女......他们，是抗日的兵。

徐锦夏哭着回到野战医院。

然而走到门口，当场愣住。

“许大夫谢谢这几天照顾。”张二苟挥着手腕，深深鞠躬。

“谢谢！”王强靠着人掺扶，声带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谢谢！”又一个重伤员吴奇道谢。

徐锦夏望着这一幕不知所措，但又瞬间明悟。

完全明白了！

团座，他的目的。

逼重伤员重回阵地，作为阻击人员，给入城部署争取时间，同时，减轻野战医院负担。

什么战死两倍抚恤！立功三倍抚恤！

什么鞠躬感谢！

分明就是请大家去死，去粉身碎骨！

高级军官心思真复杂。

许锦夏不懂，但老兵们懂。

“你们不许去，不许去！”小姑娘大喊呵斥的声音响彻夜空。

“徐大夫，我没有手了，咱又缺药，就算我活着，回家也是废人，不如，换一笔抚恤，我信团座。”

“大夫，你不哭啊，俺九一八时候就该死了，俺在热河全家只剩个老娘，两倍赏钱呢，嘿嘿。”一个拄着双拐，少了一条腿，眼睛也被炸瞎的东北兵笑道。

“牛肉罐头，我第一次吃，真好，哈，团座罐头我都吃了，我得去前线了。”

士无归期！

老兵不死，只是飞蛾扑火！

......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静谧阵地，一个抱着步枪的果军士兵，突然哼起陈轩教的歌。

另一个老兵跟着附和。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渐渐的，越来越多官兵，望着搀扶而来的、颤颤巍巍的伤员，流泪跟着哼唱。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54师！给兄弟们敬礼了！”

于河泪流满面，带头举手。

唰！两千多人同时举手。

请老兵们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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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扭头，军医姑娘决b是功臣，顿时热切道，“什么事？是不是吃的不够分？我回头再让人送。”

“这怎么克服？”许锦夏不服气，小胸脯一鼓一鼓，瞪大眼睛，期待望着陈轩。

这几天打死两千多鬼子，54师大伙都说，团座陈轩是武曲星下凡。

茫然站在月亮之下，她似乎听到伤兵无声哭泣。

不给重伤员药！

为什么啊！

“战事正紧，团座要部署巷战，缺药暂时克服。”

一连长高振东低头。

“不是团座，我有别的事。”

“你说！”

“团座！”徐锦夏小跑追上陈轩。

“咱们缺药，很多伤员知道后药少后，就不肯吃药了，张二苟伤口马上感染，还有赵满仓、吴奇.......”许锦夏明媚的小脸绷紧。

叽叽喳喳告状。

走出几十米后，陈轩道。“代县巷战打完之前，不用给重伤员药，把药品全省下来。”

许锦夏身体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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