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淑妃娘娘, 好久不见。”

即使是深夜，淑妃依旧妆容精致, 嘴唇红艳艳的如同喝了小孩的血。

菲薄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笑看着苏音, “一段时间没见, 你变化不小，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哪有当初在庆云殿和本宫针锋相对的神采？”

原来是熟人。

“哼，”淑妃直起身子，冷眼看着她，“当初害本宫禁足，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本宫手上？”

“……”

“你……”

殊九见她这副模样,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刚要开口，就听到外边长廊渐行渐近的脚步。

倒也不敢确定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在猜测他会不会来寻，又抱着怎样的心情。

见殊九还低头看她，苏音不由得轻笑，“不相信吗？我说与不说，对结果并不会有任何改变。死后究竟是被鞭尸还是送去东宫添堵，大概要看吴统领的心情吧。”

这种惯会颠倒黑白的人, 苏音一向懒得理会。

明明是害人在先，被报复了还觉得自己无辜，便是城墙倒拐处都比不得她的脸皮厚。

她这个表情落在淑妃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无视。

淑妃转身走到挂满刑具的旁边, 从上面取下皮鞭和一把精致的小刀。

冰冰凉凉的刀尖抵在她脖子上，磨蹭两下后慢慢挪到了她脸上。

淑妃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怕吗？”

“你虽然长得并不算倾国倾城，但这双眼睛却分外好看，你说要是把它挖出来，太子还会喜欢你吗？”

“呵……”苏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呈新月状，扭头，故意想让淑妃看得更分明，“太子本就不喜欢我，你便是毁了这张脸也没用。”

吴勇达当初能灭袁家满门，又怎么会放虎归山？

门口站着的人身量高挑，体态丰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裳，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

苏音眯着眼看她走近，摘下盖在头上的连衣帽，露出真容。

要说吴勇达也算不上好看，淑妃看上了他哪点，五大三粗还是老？

被人当面挑明，淑妃也没有害怕，反倒上前两步，用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刮蹭，“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是怕本宫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娘娘心狠手辣，我自叹不如。”

他停下话头，深深地看了苏音一眼，摁住墙上的一个开关，门慢慢转开。

她朝对面的刑具望了一眼，不仅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还有些亲切。

苏音自认为是把刀，能在必要时直插敌人心脏。若她是掌权者，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最好的方式就是抹杀掉。

她只是不甘心。

从她被带离净山寺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存活的机会渺茫。

大仇未报，重活一世的诸多谋划又有什么意思呢？到头来还是一抷黄土。

她突然想到了凌晏。

苏音即使被绑着，嘴上也不饶人，“娘娘变化也不小，已经从皇上身边走到吴统领身边了。”

她一早就在猜测两人的关系，没想到淑妃主动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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