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依尔仑都被抓了，拉马尔却不管不顾，看来他已经不配再做族长。”

“拉马尔早就应该退位！”

“按照咱们部落的规矩，巴特早就当上族长。现在巴特死了，应当让咱们部落的第二勇士那鲁做族长。”

“我可不想去给秦人做奴隶。”

他是实力排第二的勇士。

原本实力第一的勇士巴特死在大秦强弓劲弩下。

与此同时

阳平关西面山林中，凉羌部落的居住地内。

院外时刻候着影密卫以及秦军宿卫士兵。

专门负责传令的士兵听到王上喊话，立刻走进院内拱手回应，随即向关内军营跑去。

那鲁不吭一声，眯眼看向拉马尔。

琢磨几秒后，那鲁冷声笑了笑，低语道：“走！过去跟那个老家伙聊几句，我要让他自行退位。依尔仑被抓，我带你们将依尔仑救回来，到时候你们顶我做新族长！”

那鲁嘴里说着，迈步向拉马尔走去。

同时，那鲁已经在脑海中开始幻想，等将依尔仑从阳平关里救出后，要看着她不穿衣服跪在面前的模样。

拉马尔正在安慰死去族人的亲属。

隐约听见那些年轻族人偷袭攻打阳平关的想法，拉马尔想阻止，奈何却根本没机会开口，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拉马尔比谁都清楚。

自己现在已经不配再做族长了。

一开始，拉马尔是为了稳住权威，打算让自己的小儿子接替族长位置。这样做的前提是必须跟大秦长安君成蟜合作，将顺位秦王嬴政困死在阳平关。

原本计划没问题。

拉马尔知道巴蜀蛮族会来支援，也猜到成蟜会找来别的帮手。

只是拉马尔没料到秦军弓弩威力这么大！

根据秦军以往战绩，就算强弓劲弩杀伤力惊人，也顶多是造成大范围杀伤，不至于令中箭者当场毙命。

但这次意外突然。

拉马尔的计划直接导致三千多名凉羌轻壮族人死在战场上。

死的人太多了。

拉马尔的威信已经荡然无存！

“族长，那群臭小子要造反，现在该怎么办？要是再不管，恐怕您就不再是族长了。”拉马尔身边的青年低语。

他是拉马尔的外甥。

名叫图兰。

正在安抚族人的拉马尔顿时面容阴沉。

情况确实如此！

倘若再不管一管，恐怕凉羌部落先得内乱，都用不着秦军发动二次进攻，自己就会先玩完。

拉马尔沉思，忍不住怅然叹气，最终无奈摇头。

束手无策了！

见到舅舅很发愁，图兰看向走来的那鲁。

那鲁正被一群追随者簇拥，逐渐向拉马尔这边靠近。

一个个面色不善！

见到那鲁走过来，图兰立刻拔出钢刀，提防那鲁要胡来。

那鲁笑容阴沉狠辣，从身边跟班手里接过战斧。

见到那鲁手握武器，图兰更不敢大意。

拉马尔凝眉咬牙，展露满脸怒容，开口怒斥道：“那鲁！我是部落里的族长！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要造反么？”

嗓音拉得很高，拉马尔令周围族人都听到。

拉马尔虽然打了败仗，但在族里的威望还是有的，毕竟担任族长二十多年，论威望绝对比那鲁高得多。

不少族人的注意力被吸引。

只是没有人过来帮忙，也没人过来维护拉马尔。

拉马尔的威信固然还在，可惜已经很浅薄了，根本不足以跟目前族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那鲁抗衡。

听着拉马尔训斥，那鲁桀桀冷笑。

“呵！”

“就凭你这个老骨头，也配继续当族长？我要是你，可没颜面喊叫，估计早就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那鲁毫无顾忌地讽刺。

没想到那鲁会这么放肆，图兰顿时怒火中烧，提起钢刀意欲扑向那鲁。

那鲁身边的同党蓄势待发。

这些人有杀意！

而且人多势众！

凭图兰的本事，单挑打败那鲁都难，何况对方人多？

发觉情况不太对劲，拉马尔抬手抓住图兰的手腕，让他先不要过于冲动，绝不能率先动手。

图兰后退半步，依旧保持警惕。

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安全，图兰只想维护拉马尔，不想找死。

那鲁心里更加不屑。

现在的拉马尔越是忍让，那鲁就越觉得这家伙废了，不配再当族长。

那鲁再度冷笑：

“连依尔仑被抓了都不管，你还配在我面前叫喊么？”

“从现在开始，我是部落的新族长！”

那鲁恣意放纵地嘲讽，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族长。

见不得那鲁放肆，图兰再也压不住愤怒，抬起钢刀劈去。

图兰向那鲁挥刀。

动作极快，可惜力道太差，不足以伤到那鲁。

那鲁闪身躲避。

“拉马尔的狗，也死！”那鲁扯开嗓子咆哮。

那鲁抬起战斧，看准时机后发制人，躲开钢刀劈斩后再抬腿，踹中图兰的腹部。

咚！

这一脚的力道不轻。

图兰被那鲁踹中，疼得呕出胃液。

拉马尔大惊。

但他根本没有机会再阻止两人的打斗。

图兰被踹中胸口，吃痛后退到底，根本不是那鲁的对手。

那鲁身强体壮，即便比不上被秦军箭矢射杀的巴特，但在目前的部落里算第一勇士。

呼！

战斧在那鲁手中趁势下砸。

图兰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战斧劈断右臂。

手臂被斩落，图兰痛苦哀嚎，躺在地上翻滚挣扎。

“啊！……”

剧痛令图兰歇斯底里喊叫，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没几秒就晕了过去。

那鲁的表情更猖狂。

拉马尔咬牙切齿，却根本没法说话，清楚目前局势不妙。

若在以往，那鲁根本不敢公然造反，就算造反也会被大部分族人拦着，不可能当场行凶。

现在，

凉羌部落几乎没有族人鼎力支持拉马尔。

面对那鲁带领一波年轻人造反，大部分族人也都只是看着，没人敢来帮拉马尔说话。

“老东西，你老了！”

“等我将依尔仑救回来，我会带着她去你的坟前，就在那里肆意蹂躏她，让你死都不得安生。”

那鲁恶狠狠地说着，随即抬起战斧，准备劈死拉马尔。

拉马尔咬牙切齿，右手紧握刀柄，猛得出手斩去。

姜还是老的辣！

拉马尔一声不吭，出手却相当迅速，令那鲁大吃一惊。

但很可惜，

拉马尔比不上那鲁年轻，即便突然出手速度极快，却还是被那鲁拼命躲过。

躲开拉马尔的钢刀，那鲁的面色更狠辣。

铮！

那鲁挥动战斧，应声砍断钢刀。

顺势抬起右腿，那鲁踢在拉马尔的胸口，将他踹到踩住脖颈。

“咳咳！”

拉马尔被那鲁踹中，疼得剧烈咳嗽。

奈何脖子被那鲁踩在脚下，拉马尔根本没法继续反抗，想挣扎都毫无效果。

那鲁桀桀冷笑，双手握紧斧柄：“老东西，你早就该死了。”

斧刃被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耀光芒。

拉马尔眼中露出惊悚。

站在那鲁身后的年轻人们都期待不已，仿佛都特别想看到拉马尔被那鲁砍掉脑袋的一幕。

就在那鲁即将挥动战斧时，身材羸弱的年轻族人凑过去。

这人凑到那鲁耳边，沉声低语几句。

那鲁听得仔细，顺着瘦弱青年的话语思考，竟缓慢放下战斧。

杀心收敛了。

听完瘦弱青年低语，那鲁眼前一亮，有了新的想法。

“把拉马尔捆起来！”

“再来十几个弟兄，跟我一起去天关，将拉马尔献给秦王。”

周围的年轻族人顿时疑惑。

投降？

将拉马尔献给秦王，听起来就是去投降。

那鲁看出大家很懵，立刻继续解释道：“你们要记住，咱们不是去投降，而是诈降。等进了秦军军营，都看我眼色行事，咱一起将秦王抓住，逼迫秦军退兵！”

那鲁高声喊道。

刚才还在迷茫的青年们听懂那鲁的意思。

都只是智商不高的异族轻壮，突然听到那鲁的计划，竟皆欢呼雀跃，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只有拉马尔无奈至极。

拉马尔甚至无语！

妄想用诈降的方式抓住秦王？

可笑！

拉马尔低估秦军的强弓劲弩，但至少不会低估秦王嬴政以及秦军大将们的智商。

诈降根本不切实际。

成功率为0！

但拉马尔没再说半个字，反而希望那鲁真这么做。

对于拉马尔而言，现在也就只有那鲁继续作死，直到死在秦军的军营里，他才能继续坐稳凉羌族长的位置。

在那鲁的命令下，十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聚过来。

几个人给晕厥的图兰止血带走。

又几人将拉马尔捆绑。

那鲁又看一眼大部分族人，随后找了个心腹兄弟吩咐几句后，亲自带队押着拉马尔出发，前往阳平关。

此刻的那鲁，着实春风得意。

......

黄昏

阳平关的军营里，秦明摆设酒宴，庆祝首战大捷。

热闹无比！

全军上下皆参与其中，上到庶长、下至寻常士兵，都是心情大好，边吃肉喝酒边恭维当今秦王嬴政。

恭维嬴政就是恭维秦明。

他是嬴政身份。

而且，

现在的秦明，已经颇有秦王风范，越来越像真正的嬴政了。

毕竟有300点天命值加身。

虽然秦明不知真正的嬴政，身负天命气运有多高，但现在凭借演技外加300点天命，演好秦王身份倒不难。

“大王万岁！”

“王上千秋无期！”

“我大秦弟兄，只要勠力同心，何愁天下不定？”

“哈哈哈！有咱们这群兄弟拼死，咱们的大王必能灭掉六国。到时候，大王是天下的王，咱们都能升官发财！”

“升官要娶媳妇，生一窝胖小子。”

“...”

帐外氛围热闹无比。

一群喝醉酒的将士开始胡言乱语。

就连坐在中军营帐内喝酒吃肉的蒙武，都已经是满面通红，喝得醉意醺醺。

蒙恬蒙毅兄弟没喝酒。

他们身为蒙武的儿子，要接替父亲守备城关。

庆功宴归庆功宴，不能所有士兵都喝醉。

为将者必谨小慎微！

在中军营帐里，坐在蒙武正对面的，是长使李斯。

李斯没怎么喝酒。

此外帐内的军中大将都醉了。

坐在尊位，秦明眼神示意依尔仑，给自己的酒樽倒满。

依尔仑跪在秦明身边，担任侍女兼丫鬟职责。

按照规矩，军中本不该有女眷，但依尔仑身份特殊，目前是秦明的俘虏。

而且她只伺候秦明，秦明的身份是秦王，所以没人在意。

见到秦明用眼神暗示自己，依尔仑赶紧抬手，往酒樽里倒满酒水。

秦明拿着酒樽，向几名将军敬酒。

“昨日凉羌一战，我军大获全胜。”

“望诸君共勉，以后每一战，都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本王先饮为敬。”

秦明向几位将军喊话，随后仰头将酒水喝完。

训话之间，秦明周身隐散天命之气，龙威散发于无形。

帐内众人不禁暗惊。

就连伺候在秦明身边的依尔仑都本能发颤。

包括蒙武、李斯在内，在中军营帐里就坐的将军们迅速起身，一身酒意荡然消散，立刻举杯向秦明回敬。

王上敬酒！

试问谁敢不重视？

几位大将回敬之后，都不该率先坐下。

直到秦明摆了摆手，再由蒙武、李斯带头，几位普通将军才敢落座。

这些将军平日很难见到秦明。

他们虽是军中大将，却没资格参与大秦朝政。

对于这些将领而言，想见当今秦王一面，着实机会难得。

何况是被王上敬酒？

依尔仑心里无比惊讶，看着那些将军、士兵对秦明如此尊重，愈发觉得秦明不寻常。

单论年龄，依尔仑只比秦明小一岁，相差不多。

在这个年龄阶段，秦明能够得到军中将士们的尊重乃至敬畏，着实超乎常人。

依尔仑忍不住呼吸急促。

从小在异族长大，依尔仑信仰的是强者为尊，亦痴迷于强者。

秦明气质在依尔仑眼中，就是强者中的强者。

落座后，蒙武一改刚才的醉醺醺状态，认真看向秦明。

蒙武的表情很尊重。

不过，秦明能看得出来，蒙武有话要说。

包括坐在蒙武对面的李斯，同样有话要讲，只是碍于不知此刻开口是否得当，所以一直在等。

蒙武身为军中大将，没李斯那么多心机。

已经忍了有一会，蒙武认为必须将心里话向王上讲清楚。

“末将有事启奏，请王上细听。”蒙武再次起身。

秦明看出蒙武有话要说。

现在算是庆功宴，蒙武依旧要直言进谏，想必是很重要的事。

秦明保持微笑：“蒙将军但说无妨。”

听见王上准许自己进谏，蒙武迈步走到营帐中间，直接来了个单膝跪地。

“王上，我大秦军中历有军规，对斩杀敌军奖赏一项，有明确规定。昨日大王临场悬赏匈奴人的脑袋，末将承认确实可激励士气，但却容易乱了规矩。”

蒙武顿了顿声。

“军中最在乎的就是军纪严明。希望王上能只奖赏这一次，不要再行特殊封赏。否则军中规矩不明，很容易导致士兵们作战时会投机取巧，从而只打赏赐多的仗，不打赏赐少的仗。”

“如此长久以往，不利我大秦将士与六国作战。”

毫不犹豫地讲清状况，蒙武单膝跪地不起。

看这意思，秦明要是不答应蒙武所说，就一直跪着不起来了。

秦明默不作声。

尽管蒙武说得很对，但秦明还是觉得，他这样做不太好。

有种逼宫意味！

秦明知道蒙武、蒙恬、蒙毅都忠诚于大秦宗室，可这些军中忠诚猛将的脑回路都很直，不懂得变通、拐弯。

一时间，秦明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没法直接答应。

秦明长长叹气，显然不太高兴。

听得出来大王心情不悦，蒙武以及几位军中大将顿时心慌，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就连依尔仑都有些紧张。

想开口劝秦明放宽心，依尔仑也不敢开口，只能偷偷抬手搭在秦明的手臂上，欲言又止。

其实秦明并非真生气。

他只是在模仿身为秦王的行事作风。

李斯仿佛早就猜到蒙武会用这种方式谏言。

赶紧起身走到蒙武身边，李斯单膝跪地，配合道：“王上，蒙将军的意思是，希望大王能够重新规划一份更合适的奖赏标准。我大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律法固然强于六国，却亦需与时俱进。正如此次大战，王上的变通令我军大获全胜。若以往常律法奖赏作战，恐怕我军此次损伤会大得多。”

秦明的表情和善许多。

“哈哈！蒙将军所言极是，李长史说得也对。本王正在考虑变革，只是还没有完全想好该如何着手。”秦明语气平和。

还是李斯会来事，知道该怎样打圆场。

几位军中大将顿时心安许多。

同时，他们更加认为秦明有霸主风范，心胸宽宏大量。

蒙武松了口气。

蒙武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李斯会来事，知道该怎么说话。

看准时机，李斯再次开口，抢先说道：“王上，改革之事非同小可，臣以为应当先进行尝试，再大动变革。或者……王上可否向臣等透露几句，令我等有幸提前瞻仰大秦定鼎天下的变革。”

马屁拍得响亮！

李斯在说话的同时，总能将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而且，

李斯不是乱拍马屁，是拍得聪明，拍得有方法。

李斯本人学识不浅，又懂得怎样取悦当权者，绝对是混仕途的佼佼者。

瞟了眼李斯，秦明皮笑肉不笑，暗叹他真会讲话。

秦明轻咳两声，准备说上几句。

几位军中大将包括蒙武立刻抬起头，期待王上能说出有关变革的计划。

每一任秦王当政后，都会对律法进行改革。

改革或大或小。

小改无需多管，大改必要关注。

因为每一次大改革，无论对军中将士还是朝中大臣，亦或对秦国的平民百姓，都将是能青云直上的风向。

秦明缓缓开口。

“我大秦数代，历来有律法，以军功封赏。”

“但这种封赏并不妥当，甚至在本王看来，机制混乱不堪。”

“本王之上，六世君王的功业，伟则伟矣。可哪一代不曾有外戚干政？哪一代不曾有乱臣贼子？”

蒙武和几位军中大将听到这里，不禁心中胆寒，面色渐渐发白。

因为秦明说得对！

大秦以军功分封，确实令军力大幅提升。

可后患就是这些被封赏的军官们恃骄嚣张。

这个没法辩驳。

发现蒙武几人都弱了气势，秦明微微一笑，继续讲道：

“本王要做的，是要让军功封赏不再与官职挂钩，而是与爵位相关联。而针对于爵位的改革，不再享受俸禄，只享封邑收资。”

“如此一来，辅佐本王治理天下的文臣武将只享俸禄而无封邑、兵权，自然不敢祸乱朝政。曾立有军功的贵爵，有封邑收资而无权柄，便只是个富家翁，绝无后患。”

“这个改革，本王要用异族试水，先拿凉羌开始。”

“要征服天下，必须先征服这些异族。征服这些草原上的野马，才能向天下彰显，我嬴政可为天下共主！”

几位军中大将被震撼！

包括蒙恬也被震撼了。

还有李斯，虽然早就猜到秦明想改革大秦，却没料到会如此大动干戈，几乎是要让大秦“伤筋动骨”。

只是李斯不得不承认，这种“伤筋动骨”是好事。

大秦需要这样的改革！

以军功分封，适合发展军队，利于一统天下。

但……

一统天下之后呢？

那可就会祸患无穷了！

现在只听秦明讲说改革的冰山一角，以李斯的才智足够观一叶而知秋，大致想出改革的方案。

秦明不紧不慢说完后，余光扫向身边的依尔仑。

突然被秦明扫视，依尔仑本能哆嗦，面颊嫣然飘红。

“征服……”依尔仑喃喃低语。

这个词，依尔仑在昨晚，听过不止一次。

每次听秦明说“征服”时，依尔仑都不得不求饶。

现在又听秦明说到了。

别的人听不懂，依尔仑能明白。

外加秦明扫视自己，依尔仑岂会想不到昨夜？

依尔仑忍不住口吐幽兰，随即尽力维持飒爽表情，假装没看到秦明的眼神暗示。

就在秦明刚刚讲完时，年轻冲动的蒙毅跑到中军营帐外。

蒙毅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王上！阳平关外来了十余骑，是凉羌部族的人。那些人说要来向大王投降，并叛变了其部落族长拉马尔，将其抓获押来。”

依尔仑赶紧站好，恢复平静情绪。

“罪恶的秦人，居然将咱们欺负到这个地步！”

“要是不将秦人赶尽杀绝，咱们还怎么活？”

“...”

部落里的几十个年轻人聚在一起。

在这些年轻人簇拥的中间位置，有个眼神犀利的青年，身材强壮且长相俊朗。

整个部落气氛低迷，所有族人皆垂头丧气，甚至有不少年轻族人义愤填膺，扬言要潜伏杀入天关。

...

唯有盖聂依然有些无语，只是没表现出来，假装没看到刚才秦明和依尔仑的亲热。

“来人！”

不经意间向盖聂撒了些狗粮后，秦明放开依尔仑的肩，调整回高贵威严的秦王嬴政状态。

“去告诉蒙武，傍晚军中摆设酒宴，为昨日大捷庆功。”

秦明提高音量，对院外喊道。

“那鲁！你说该怎么办！”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跟你一起，杀入大秦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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