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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起伏奔腾，一股磅礴之气迎面而来，后劲十足，这还是在半山腰上，若真上了云峰，恐怕，天地万物皆在脚下。可不是一处万年难寻的神仙墓！

风水之术他用的不多，依着学了多年的《秘藏六阴＋洞微遁甲真经》和《遁甲残卷》来看，上山之路十分寻常，普通得都让他起了疑，这样一个神仙穴那么多年能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不被后世的风水高人推荐给帝王，真是一件怪事。

赤岭走到祭台边，三两棵树长在断崖上，从这望下去，他的脑中突然浮起昨夜看地图时，那后世誊写的书文里面有一句：“赤龙朝朝结雾烟，降势巍峨挂碧天。高山日夜生明月，仙家入凡到此眠。九宫八卦朝天子，五岳四灵镇山川。”站在高处，山

“失礼了，见谅。你的意思是我们去一个时辰？”赤岭道了歉，继续猜测阿赛的意思。

阿赛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拿起手指竖着，对折。

他推着依兰往湖边的亭子走去，虫鸣阵阵，一群白鹭结队飞往西边。

一路向西，当赤岭捧着一大束香茅兰草跟着阿赛上山时，惊起了林间的杜鹃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整个灵山都显得热闹起来。阿赛的速度很快，但比他更快的是他们家的大黄狗，一溜烟就窜到林子里不见了，偶尔发出叫唤声，也只是提醒阿赛它一直跟在身边。

饮羽心里一惊，忽而想起成婚那日公子最信任的饮括背叛了他，如今姚依兰又身着重病，他自然听不得任何违背他的话，随即低下头，应了声是。

身后的脚步渐行渐远，颜司韶半跪下来替依兰理了理有些滑落的毛毯，这庄园他选了最清净的一个，今儿个下雨，他也带她出来逛逛，要是闷在屋子里一天，她即使睡着，也不会安稳。

“半个时辰！”那是要跑着上云峰啊！就算跑，估计也到不了山顶。

阿赛见他明白了，高兴地憨笑了两声。

算了，有阿赛领着，总比自己路也不熟地爬上去。赤岭点点头，步履矫健地向上跑起来，回头看见阿赛摸了摸大黄狗，那狗很是乖巧地等在残碑附近，也不乱跑了。随后阿赛便跟了上来。

一路上，赤岭只顾着记路，阿赛有时会停下来，指指一些植物，然后做一个头仰后翻白眼的表情，他便知道那些草不能轻易去采摘或者触碰，都是灵山上顶毒的草药。跑了大半程，离着云峰估摸着还有半里左右的路，阿赛突然停了下来，表情严肃地和赤岭摇了摇头。

哦，时间到了。差一点啊，赤岭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山顶，高耸如云，怎么在底下瞧着甚是一般的山峰，此时犹如上位者一般的威严，压迫着赤岭的每一根神经，果然是大名鼎鼎的云峰。虽然没有上去，但赤岭已经记熟了阿赛带他走的这一条路，他不愧是罗大娘口中这村里最好的向导，上山和下山，阿赛是分了两条路走的，一条上去不太费劲也安全，一条下去回程快且景美，当赤岭走到差不多是方才石碑附近的另一处时，阿赛拿出胸前挂着的牛角鹌鹑哨子，吹了两声。那大黄狗探出个脑袋，原来它早就在草堆里打着滚儿等他们了，见到赤岭下来，还使劲地摇摇尾巴，亲热地蹭上去，好像在埋怨他们不带它上去似的。

赤岭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回头看了一眼云峰，才觉漫漫云雾自山巅倾泻而下，如丝如缕，渐渐地笼罩住了小半座山。发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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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那雾似生了腿般已跑到赤岭的眼前，像是要将他整个身体包裹住。阿赛拉着赤岭飞快地向下跑着，一直跑到罗家大门，才大口地喘起气儿来。

原来午后不能在山上逗留，竟是因了这大雾。可这雾也来得太过蹊跷，平白盖住了茫茫群山，却在这瑶村的地界处，竟慢了下来，不再往下蔓延。

“这雾每日都有？”赤岭问道。

阿赛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竖起了一根手指。

看来这事还得去问罗大叔，赤岭心想。他拍了拍阿赛的肩，道了声谢，就进屋吃了点东西，继续去研究他的地图了。屈老鬼他们按约定明天就能到达，今儿个走了一道他也大致对着云峰有了初步了解，现在要计划地就是如何在不惊动瑶村人的情况下，能够安全地到达神女墓。瑶村人视神女为护佑他们的天神，他去盗取衣冠冢，若是被发现，只怕没走出瑶村，就丢了性命。还有，这大雾，赤岭隐隐觉得对于他找寻神女墓也十分关键。

他拿起笔，在纸上绘制出了今天上下灵山的路线，尤其是阿赛向他说的草药，他记得的就都画上，以防下次进山误食了去。等到他放下笔，慢慢地梳理整张图上还有什么遗漏时，不觉日已西山，罗大娘做得饭菜香都飘进了他的屋子里。

吃完时，赤岭询问了罗大叔这雾的由来，罗大叔也说不出也所以然，只道灵山雾从午后绵延至山脚，遇瑶村则止。这雾无毒，只会让在山上的人迷了方向，老一辈传下来说是神女不希望有人在午后打扰，所以瑶村的人哪怕胆子再大，也绝不上山。

不过，一年中有一日，灵山无雾，相传那天是神女的生辰，她的神力使灵山雾散，四周一片清明。在数百年前，村里有一个少年在那天上山，结果到天黑都没有回来。那条路是他常常走的，而且他也只是去采山腰间熟识的草药。第二日，他的爹娘去找他时，发现他死在一种寻常的毒草下。自此后，瑶村的人都禁止上山，生怕引起神女之怒。说起来，后日就是神女生辰，罗大叔千叮万嘱让赤岭那日呆在村里，或者去附近的竹林走走。赤岭点点头，应声答好。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铜钟敲击之声，浑厚绵长，如缕不绝。罗家一家放下碗筷，神色肃穆。半响后，罗大叔开了口：“这是村里突然有人去世了，我们都要过去吊唁。”

赤岭点头称是，瑶村不过百来户人家。他昨日来时，发现村里像罗大叔罗大家这样岁数的人居多，小一辈大部分都外出去干活，每逢年节才回来，连罗大叔这个教书先生都要走老远的路去隔壁村授课。这村子里每少一个人，都是件大事，击钟既是通知，亦是哀悼。

跟随着罗家，赤岭来到了去世的那户人家。门前有棵巨大的连香，他心中便有了隐隐的不安，那个在山道间有过一面之缘的翁大伯，死在了自家的床上。

村里的人听到钟声，纷纷赶来翁家。赤岭鞠完躬，便跟着阿赛一起去给翁大伯挖坟，为几日后入土做准备。

挖着挖着，背后有人猛地拍了他一下，赤岭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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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司韶站在廊前，扶着手中的四轮车，车里的依兰盖着一条毛毯，安静地侧卧着。春潮带雨，雨打新绿，绿了芭蕉，红了芍药。密密地雨落下来，空气中带着一股清香，他看着她渐渐有了血色的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走了大半日，他们到了半山腰的祭台上，想来楚王体力不是很好，否则这祭台应该选得越高，越能上达天意，赤岭将新鲜着还带露珠的兰草放在一块已经看不清字的石碑前，这处，据说就是当年神女祭祀时遇见鹿群的地方。

阿赛恭恭敬敬地向石碑磕了个头，就坐在大石块前等着赤岭欣赏完，这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遍，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致。

“你是让我一个人去？”赤岭问道，既然山上有危险，阿赛不陪他去也是正常的。

谁想阿赛猛地摇了摇头，拍拍赤岭的肩，比划着，那意思大概是赤岭既然是他们家的客人，当然是同进同出，不会留他一个人。

阿赛情绪激动，赤岭也心怀歉意，阿赛是个实诚的少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急得不行，他却把他看作是外头那些人，说到底也是他心胸狭窄了。

灵山的云峰比之南直的丘陵，地势高耸，但放在群山之中，从外面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没有阿赛领着，他第一次来很有可能迷失在这茫茫高山之中。

正当他要将手抽走之时，手心忽然一软，是依兰抓住了他。颜司韶诧异地抬起头，却见她仍旧闭着双眼睡着。这么说来应该是七月虹的药开始有效了，兰儿对外面的感觉渐渐多了起来。他心里高兴，脸上的气色也比方才吃药的时候好了许多。

“公子，饮羽有句话想说。”公子的面色日渐苍白，他心里着急得不行，可公子自幼脾气犟得很，连王爷的话都很少听，希望他能看在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份上，听句劝。

“吞吞吐吐不是你一贯的做派，想来这话也是我不爱听的。既是我不爱听的，你也就不必开口惹我生气。退下吧。”

“公子，该吃药了。”侍从饮羽端着冒着热气的药，递到颜司韶眼前。

“公子生气我也要说，你为姚娘子做了那么多的事，她还如此伤你的心。七月虹是药也是毒，公子，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颜司韶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随即便散了，淡淡地说了句：“是我平日待你们太好，以下犯上的错也敢犯了。自己去管家那里领罚吧。”

诶，这处神女墓处处透着怪异，周亲王又志在必得，他也得自己留个心眼，赤岭在附近逛了小半圈，就指指山顶，对阿赛说想去上面瞧瞧。

阿赛抬头瞧了天上的太阳，午时未到，他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这更让赤岭好奇，云峰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身手矫健的阿赛都那么害怕。片刻，阿赛就竖起一根食指放在赤岭眼前，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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