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日快到了。”

“你还有一星期就到了。”

“你也不定个蛋糕？”

“儿子的生日也过去了。”

“就是蔬菜摊位扩大。”

“就是，水果也增设摊位，水果堆成大堆头，价格定了，开始卖，直到卖完为止，价格也随着水果的橙色往下调，直到卖完，这样，所有水果都能卖出去。”

“上次来的老乡说他老妈病了，来看病，她给她老妈过生日，让我上班时去楼下蛋糕铺问一下电话号码，她打电话订个蛋糕。”

“嗯。”

“你们卖够了？”

张招弟笑了笑说：“我看我哪天休息，要是头一天也卖不够任务，我就可能也不让休息了，”她说着，查看着工日表。手机响了，她接电话。

“这也是好办法？”

“昨天检查团来我们店检查，进了库房，夸我们水果部库房摆放的又整齐，又干净，我们都听了，高兴的笑了。可是，又说我们的库房水果太少了，我们一听都失去了笑容。”

“怎么没有多进货？”

“那几天买不动，吕经理就没有让多进货。”

“水果放不住时间，肯坏。”

“就是，”张招弟说：“你擦鞋干什么去？”

“前面有个保安公司，看一下是否招保安。”

“就是，你天天呆在家里也不象话”。

李大龙擦了鞋，穿上衣服准备走。

“我同事那儿招保安？”

“你啥时候问的？”

“我刚发过去微信，她说他们那儿招保安，说让你老公来，她今天上班，我们去看一看。”

“走。”

张招弟一听李大龙走，赶紧起来穿衣服，平时一提起他找个保安干，他就吊脸子，不去，今天一提，满口说走。她赶紧换鞋，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连头发都没有梳一下，害怕他反悔。

在路上。

“我想着你找个司机活干，”张招弟说。

“只能找个网约车司机干，网约车司机要顶车，其它司机不是年龄限制，就是今天生意都滑坡，不招司机送货了。”

他们沿街道一直往前骑着，过了三个红绿灯，还没有到。

“这么远，你问你同事在哪里？”

同事发来了位置，是一家小区门口。

“太远了，你进去了解一下情况，这么远来当保安？”

张招弟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小区大门。

这里是郊区刚盖的住宅楼，两边的门面有的租了出去，有的门面写着出租，前面还有工地，铲车挖机，都在忙着工作，拉土的大车往外运土。他周围看了看，他拉不下脸当保安，他觉得保安是在浪费时间，整天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他们跟木头人一样熬，一个月拿两千元钱的工资，连生活费都不够，时间全浪费了，两个眼珠子转着，看着近处的人，还不如放个机器人在大门口，见人还问个好？他外面转了好大一会儿，张招弟才出来。

“我问了我同事，她说这里好的一点就是你想上夜班就上夜班，想上白班就上白班，白班从早上七点钟到下午七点钟，三顿饭，每顿饭四员钱，四天休，”张招弟说。

“她干啥？”

“她专门坐在那儿看监控。”

李大龙笑笑，骑车回家。

“月月按时发工资，”张招弟说：“还有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也当保安，我同事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找不上工作，暂时来当保安，还没有结婚，如果成家了，养活不了家。再就是上年龄的人。”

李大龙没有吭声。

“我同事让我们回来商量商量。”

李大龙心情很不好，想着同龄人承包地的都在承包地，包工的都在包工，做生意的人在做生意，而自己却来当保安，让别人听了笑话，最起码开个店也不会让别人耻笑。他一直不吭声，觉得自己很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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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日子怎么混成这样了？

他和她不说话，处于冷战状态。

张招弟下班回来。

“你卖大肉去？大肉铺招人，”张招弟对李大龙说。

李大龙没吭声。

“大肉铺是联营的，不是私营的，一个月两千多块钱，八个小时，两班倒。”

李大龙没有吭声。

“今天一上午才卖了一千多块钱，我们目标定了四千元钱，看来下班非卖到五点钟不可。”

李大龙没有吭声。

两人吃了饭，张招弟上班去了。

李大龙出来，其它超市转着看了看，那个超市都有卖大肉的，柜台里面放着切好的肉，柜台后面放着案板，一把刀，一台秤。卖肉的有男的，有女的，招呼顾客买肉。他转了一圈回来，张招弟还没有下班，他看电视。

张招弟回来了，手里提着菜。

“怎么买了那么多芹菜？”李大龙问。

“吕经理让每人买一捆，我说我上次买的还没有吃完，就拿了半捆，其它员工说让我拿回来腌着吃。冰箱里放不下，你把里面整理一下看是否能放下。到现在才买了不到三千块钱，都没人说话，我就对经理说卖四千块钱都到八点钟了，难道我们八点钟下班，吕经理说正好和她一起下班，她八点钟下班，我再也没有吭声。”

她把棉衣脱掉，坐下来说：“我站在那里玩手机，吕经理一看我玩手机，就说下班，我们就赶紧出来了。你把冰箱打开，把菜放在冰箱里。”

李大龙把菜放进冰箱里。

“放下了没有？”张招弟问。

“放下了。”

“街上卖得双扇门的冰箱大，放不少蔬菜水果呢？”

“现在卖的都大。”

“我回家，其它部门的员工问我上的什么班？现在才回家，嘲弄我似的。说你们水果部门的员工都是傻子，由着吕经理转，人家其它部门怎么不那样？整个超市就你们水果部门喊着，吵的跟外面市场一样，人家其他部门谁喊着卖了，到点了都下班。你们部门的人，经理说啥就是啥？吕经理纯粹就是个疯子，把超市弄的跟自由市场一样。”张招弟说：“今天我们迟下班，肯定完不成销售任务。吕经理说今天完不不成任务，明天休息的人不让休息，明天继续上班；明天完不成任务，后天休息的人不让休息，继续上班。我一看考勤表，正好明天休息，后天吴姐休息，大家都笑了，吕经理也笑了。”

李大龙赶紧做饭。

吃饭时，李大龙问：“你不是说超市卖肉的也是自营的，怎么是联营的呢？”

“自营，联营都有。”

“自营肉卖不动，还让联营的进来卖肉？”

“自营卖不过来，就给了联营一个柜台。”

“几个人买肉？”

“两个人，早班一个人，下午班一个人，”张招弟说：“联营买肉的，男的家里有事不干了，说找个人顶替。”

“人家回来了怎么办？”

“不干了。”

“可能那个男的自己开肉铺去了？”

“六十岁的老汉了，能自己开肉铺？”

“自营几个人买肉？”

“也两个人，一个早班，一个晚班。”

“我还以为我去了专门开车往来拉肉？”

“人家专门有送肉的，送来，你去接货拉上来就行了。”

“哪我卖肉去？”

“我害怕你切不好肉？”，

“刀快，我几下剃下肉来，切成块，让旁边卖肉的教我一下就行。”

“象你这样的脾气，我害怕你跟顾客吵架。”

“我害怕我和你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吵起来，让别人笑话死了。”

“我不去你那里，我在我的摊位干活，我跑到你那里干什么呢？我又不去买肉？”

“我干几个月出来，开个肉店。”

“你到是那样的人是？”

李大龙笑了笑。

张招弟回来，进门就说：“娟娟打来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

“来了个电话，我一看是生号，就没有接，”李大龙说。

“娟娟在微信上说给你打电话，多少没人接，”张招弟说：“可能娃娃过满月呢？”

“可能。”

“我接了个电话，可能是老家的坐机号，说我们在银行有一笔款，到期了，让去银行办手续，我问哪个银行的，对方说建设银行的。”

“就是存折到期了，也是延期储存，哪个银行通知你去往出取钱？”

“人家说的头头是道，说的我的名字，我记得有一笔存款存在银行里，人家还送了太空被。”

“折子上都空空的，没有钱，哪来的一笔钱？你来电话就接，我天天来不知道多少电话，生号我都不接，银行也不可能打电话让你到期办手续去？”

“你看，就是本地的坐机号，”张招弟让他看她的通话号，他一看，就是老家的地方号头四位数。

“我怀疑我们的信息都泄露了，”李大龙说：“房子都有被骗了卖了的，你的身份证我拿着吗？”

“没有，我拿着，你在老家还要我的身份证呢？”

“户口本子丢了，”李大龙说：“我回去，手里提着几个包，里面还放着一个旧手机，来的时候，我都提上来的，回来找旧手机，找不见了，户口簿也在那个包里，那个包丢了。不知道是来的时候，开车门时，忘记放进车里；还是来了，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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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关车门，忘了拿地上放的包了，慌慌张张的，东西撇下了，户口簿丢了。”

张招弟赶紧翻抽屉，嘴里还说：“户口簿应该在呢？”

“户口簿我记得拿回去了，说拿回去看村上办住宅确权什么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拿回去了。”

张招弟翻遍了所有抽屉和包包裹裹，没有户口簿。

“丢了，”李大龙说：“我把那个包弄丢了。”

张招弟急的饭吃了还要上班去，什么也没有说，慌张的走了。

张招弟来到超市，从员工通道上楼，食品部门的小简也一起上楼

“你们部门也摊派任务了吗？”张招弟问。

“我们也摊派了任务，每人卖掉一盒蜂王浆，我们员工有的自己买一盒回去喝，基本上都卖掉了一盒，经理说每人再卖掉一盒，”小简说。

“怎么能那样呢？让每人买掉一盒，再卖掉一盒；又让卖两盒，再卖掉两盒；又让卖员工每人卖掉五盒，总不能那样吧！我和吴姐说了，明天早上上班去，站在蜂王浆柜台前招呼顾客买蜂王浆，能卖就卖，卖不了也没有办法，反正我们站在那里吆喝，看领导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买一盒回去喝吧！买一盒回去喝，对身体啥作用都不起。”

“上次名单上有你吗？”

“没有。”

“我们都有，你可能合同期没有到。”

“什么意思？”

“我们开始来超市签了三年合同，三年合同完了就签了五年合同，马上五年到了，我们跟超市合同到期了，可能走人。”

“我怎么没有签合同？”

“你什么时候进超市的？”

“四年了。”

“那就没有你，我们签了合同，合同到期了。”

“怪不得陈姐和另一个员工在名单上说，办失业就业证，难道你们再不能继续签合同？”

“合同期到了，超市让继续干就干，不让干了就走人，再重新找工作去。”

“是这么回事？反正我干着，超市万一关门了，领导总给句话呢？按排到其它店里就去其它店干，让下岗，总得给办个手续，到时候再说。”

“卖电器的又入驻，来了又装修着呢？”

“走一个，进来一个，反正超市收租金就行了。”

“听说三楼跟二楼合并？”

“不合并，说资金量大的很。”

“噢。”

两人赶紧换工作服下去了。

“你把微信上的定位键关了，不然几秒钟信息全部到了网上，家庭住址，银行信息全部泄露。上次，你接了个电话，马上就有陌生的电话从银行里打来了，把那个定位关了，”李大龙说。

“我早就关了，”张招弟说。

“嗯。”

“弯弯孩子生日怎么办？”

“谢子栓去不去？”

“二姐半个月前就去了，谢子栓说你要是去，拉上一起去。”

“那么远，我不去。”

“坐火车去多少钱？”

“几十元钱。”

“哪就坐火车去？”

“那么远，我不去。”

“哪礼怎么办？送多少？给谁带去呢？”

“你给肖菊红打电话问一下，送多少钱？”

“行，”张招弟说着给肖菊红打电话。

“你在干什么？”张招弟问。

“我在看电视，”肖菊红在电话中说。

“娟娟的礼怎么办？”

“我在我妈这里，我妈回家了，我给娃娃做饭。”

“你妈回去干什么？”

“不知道。”

“你准备送多少礼钱？”

“娃娃满月，送二百元钱就行了。”

“我看二百元钱不行，上次送礼都送五百元钱。”

“娃娃满月，又不是其它事，二百元钱就行了。”

“我看二百元钱不行，最少三百元钱，三秀可能送五百元钱呢？”

“你送多少，我送多少。”

“那你跟李小龙商量商量，看送多少钱？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

“行，你不会送礼去？”

“我那天盘点，肯定不给请假，你去？”

“我晕车，再说，我家抛了去，我妈又没在。”

“我和你约上走，坐火车走。”

肖菊红笑了。

“哎！不去了，”张招弟说：“去了下了火车打的，又没有地方住？不可能一天就回来了。麻烦的很，不去了，发个红包过去。”

“到跟前了再说，你赶紧吃饭，挂了。”

张招弟挂了电话。

“就送三百元钱，再送的高了，以后都就送的高，我们也没啥事儿？”

“就是。”

“谢子栓经常能说的很，到了该说的时候就不出头了，孙子满月也不去看看，缩头乌龟似的。冬天闲着去一趟，人也装了，地方也转了，你看李二秀，跟上丫头南方也转了，飞机也坐了，丫头打电话坐火车就走了。让谢子栓坐上飞机出去转一转，不去，不叫老婆骂他窝囊鬼呢？老婆地方转了，回来还要把他骂一顿，窝囊废。”

李大龙笑笑。

“要是大秀再给你一张一千元的油卡，我们就开车去。”

“我不去。”

“不去就不去，歪啥呢？”

李大龙不吭声。

（本章完）

.

张招弟回来说：“今天保洁来拖地，拿拖把拖称台，我一看赶紧喊着不让拖，还有顾客在称台前。吴姐说拖把拖了厕所，拿来拖称台，忌讳得很，不吉利。要不是保洁跑得快，我追上去好好骂她一顿。”

“你的生日早过了，你看一下我和儿子的。”

张招弟笑了。

“今天又开会了，我一看时间赶紧就往楼上跑，其它部门的员工都朝我看，还以为咋了？

“你害怕迟到了？”

“我害怕迟了罚款呢？”张招弟说：“吕经理开会说所有员工不要担心被开除，假如肉食卖不动，可以减掉一两个人，而蔬菜买的好，可以扩大台面，把卖肉的员工调到蔬菜部门，要改变思维模式，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放活，不能太死板。”

“我看我的生日啥时候？”

“谁打来的电话？”

“哪么高，用拖把拖？”

“就是，顾客都还看着呢？气死人呢？”

（六十七）

李大龙笑了笑。

“我们今天超额完成了任务，吕经理说可以安排人休息，蔬菜没有卖够任务，明天都上班，不允许员工休息。”

“我明天问一下。”

“连钱都没有，还过啥生日？人们都是根据自己的家庭条件过生日，不是谁想过生日就过生日，那是有条件家庭过的。我们一辈子都没有过过生日，这是现实，随嘴说说，改改心里的迷气，好像过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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