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笑笑低头不语。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冯晓宇暗自思索。

冯晓宇发现栗笑笑的神情有些慌乱，奇怪的问道：“笑笑，你怎么啦？”。

刚才栗笑笑在认真的弹唱，他闭着眼睛在回忆红雨楼里发生的事情。

他相信，栗笑笑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栗笑笑自然会开开心心的走过来。

可是看到之后，不由的又想到了华念。

“笑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栗笑笑摇了摇头。

或许刚才有什么事，触动了栗笑笑心底里的不安。

冯晓宇想不出缘由，但至少知道了，栗笑笑一定受过什么刺激。

“不会是因为那个事情吧？不对，那个事情应该是恨，如果她还记恨的话，绝对不会去偷解药给我。”

当时，栗笑笑下毒在先，冯晓宇胁迫在后。

冯晓宇提出恩怨一笔勾销，栗笑笑获得自由之后，愿意前来投奔。

这就说明，两个人再不会对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有任何芥蒂。

这样看来，栗笑笑的恐惧，应该出自上京的隆江院。

想到这里，冯晓宇和颜悦色的问道：“笑笑，是不是以前有人欺负过你？”

栗笑笑仍然低头不语，但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委屈。

冯晓宇说道：“放心好了，你永远是自由的。以前不会，以后照样没人敢胁迫你，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公子，我知道。”

栗笑笑低声说完，一滴清泪不由的夺眶而出。

冯晓宇问道：“我不知道我哪里没对，让你感到害怕，愿意跟我说说吗？这样我以后就知道注意了。”

“公子，是我不好，扫了你的兴致。”

“如果我不知道原因，以后再不敢与你轻松交谈，深怕会再次触动你的不安。”

栗笑笑犹豫一下，缓缓来到冯晓宇的身旁坐下。

刚才触景生情，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抗拒。

她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本心，又何尝不明白冯晓宇对她的好。

但心中的这个坎既迈不过去，又无法说出来。

既然是因为弹琴引起的，那以后不弹好了，于是轻声说道：“公子，咱们以后不唱曲儿了好不好？”

“我进入院子听到琴声，以为今天你有兴致，而你却以为我有兴致，咱们是弄岔了。”

“嗯。”

栗笑笑点点头，露出了浅笑。

冯晓宇见栗笑笑神情放松下来，也就没继续追问。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笑笑，是就在这里坐会儿呢，还是回去歇息？”

“公子，我先去给你换杯热水吧。”

“没事，天气热，喝凉的更好。”

“公子想歇息了吗？”

“我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

“公子，咱们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还要卖给玉银阁吗？”

“吃晚饭前，我就在和他们谈论这事。你想守着，咱们就留着，等你不想守了，咱们再说，好不好？”

“嗯。公子，其实弄这个女子商铺挺好的，那些小姐、夫人和少奶奶们，日常在家里呆的久了，就想出来走走。她们看完新鲜后，还是不想回去，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就像沙龙一样。”

“公子，沙龙是什么？”

“一群爱好差不多的人坐在一起，有人提一个话题，然后大家一起讨论。这就叫沙龙。”

“就是呢。公子，下午有人说起了曲子，我就把你写给我的曲儿唱了两句，她们都说好。”

“然后你就兴致盎然的弹了起来？”

“是由敏想听，可是刚弹没几下，公子就回来了。”

“万一有人想与你交流琴艺，你弹呢还是不弹？”

栗笑笑听到之后，嘟起小嘴，低着头，右手握着左手的拇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根本不是因为弹琴，完全是冯晓宇听曲儿的时候在想别的事情。

栗笑笑不可能把华念的要求说给冯晓宇听，想着只要不当冯晓宇的面抚琴，就应该不会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冯晓宇见栗笑笑的表情中，轻松中带着调皮，于是又笑着问道：“看样子还是要弹的，对吧？”

栗笑笑抬头望了冯晓宇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不能弹给我听！”

“不是的，公子！”

栗笑笑刚才完全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反应，可是坐过来之后，冯晓宇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再加上聊起了其他的话题，她也就完全放下了。

现在听冯晓宇的口气，以为有责怪的意思，所以说完之后，赶忙又站了起来。

冯晓宇见栗笑笑脸上表现的不是慌乱，而是紧张，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刚才的坐姿不对。”

他没有向栗笑笑求证，而是记在了心里，然后笑着说道：“你快坐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她们说我写的曲儿好，那我再写一首好不好？”

栗笑笑马上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当初秀娟就向冯晓宇提过，栗笑笑见冯晓宇心不在焉，借口冯晓宇很忙，阻止了秀娟。

没想到冯晓宇会主动提出来。

冯晓宇这么做完全是在安抚栗笑笑，也是对刚才不小心刺激到栗笑笑做的抱歉之举。

解药倒是偷到了，却给栗笑笑留下了心病。

但不是为了说话，而是为了帮忙。

她担心冯晓宇也想让她去帮忙，所以站起来之后，不仅没有往前走，而是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看样子，栗笑笑是在害怕他呢。

“害怕什么呢？”

自从搬到这里，两人说话的时候，栗笑笑向来就坐在他的边上，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神情。

华念一直希望栗笑笑坐在他的身边。

冯晓宇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那咱就不唱了，坐过来说话。”

她每当想起那一次所做的，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

当年为了偷取解药，栗笑笑强压反感，耐着性子为华念服务。

刚才好好的心情，瞬间降到了低谷。

冯晓宇以为栗笑笑已经唱完了。他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后，却发现栗笑笑在琴台后低头发呆。

如果是被人欺负了，就算栗笑笑不说，其他人也会告诉他的。

就算不告诉，栗笑笑表现出来的神情也应该是委屈，而不是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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