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厌又何尝不是。

吃饭时，想蒋顾。

画画时，也想蒋顾。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明明不是恋人，却比失恋了还要难受。

一晃几天过去。

棠厌心想蒋顾可能不会再来了，也可能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他视线黏在茶几的一个玻璃罐。

罐内，是昨晚他撕下半页杂志包住棠厌亲手为他剪的头发。

夜色犹如打翻的墨水盒喷溅四方。

蒋顾第一次买了两罐啤酒提回家。

直到五一这天，段闻来电。

“小棠祖，我和老板到荔州了。你住哪，地址发给我，晚上我去接你。”

棠厌这才想起，段闻之前说过鲸云科技团队劳动节要来荔州团建的事情。

棠厌说自己开车过去就好的，段闻非要表达诚意亲自来接，棠厌便随了他的意，没再坚持。

聚餐地点，是在荔州很有名的千品楼。

六点至，段闻如约出现在棠厌家门口。

现实中第一次见面，段闻难免对棠厌惊艳了几分：“没想到，你真人比照片上的，更绝色。”

棠厌淡淡回笑：“你也很帅。”

段闻也笑，甚至打趣说：“等会那帮家伙见到你，眼睛肯定都得看直了。”

段闻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常年窝在研发室制作游戏的技术狗们，真的没啥机会去接触妹子，就连给鲸云科技公司搞卫生的清洁工都是两名大叔。

千品楼，三楼，竹韵包厢。

段闻领着棠厌走进去，里边的大圆桌已坐了七八个男生，很年轻也很帅气，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熬游戏熬到秃头，个个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他们见到棠厌，眼里皆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但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可能是因为有老板在。

“封总，咱们家小画师来了。”段闻凑到封欲身侧，低声说。

封欲神情略显慵懒，抬眸看向棠厌，淡雅勾唇，开口即是：“过来坐这边。”

他身侧有两个空位。

棠厌没多想，落落大方坐了下去。

她以为剩下的一个空位是留给段闻的，却见段闻从角落多搬了一张椅子和那几个技术狗挤在了一起。

“还要等一个人，你先喝点茶。”封欲忽而说。

“好。”棠厌怎么想，都没想到封欲口中要等的那个人，会是蒋顾。

她默默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茶水刚入喉，在门开的那一瞬，险险呛了出来。

V：封欲来牵红线了，想看醉酒的蒋警官表白吗？

蒋顾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了。

她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而且他昨晚送她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

明明是她自己叫他别来了，人家不来了，她却又疯狂想人家。

但为何他这次偏偏如此听话？

他要是爬墙进来，她或许就心软了……

明明昨日她还莽莽撞撞的跌进他胸膛，也明明还小心翼翼的给他剪过头发，为何今日说淡了就淡了？

啤酒倒入水晶杯，在手上轻轻晃了几圈，却一口都没有饮，似只是闻酒消愁。

“好。”他涩着喉，鲠了良久，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等你忙完，我再来。”

后一句，其实完全没有底气，因为棠厌说的是——你别来了。

你别来了，这几字，比任何武器都伤人。

为什么别来了？

蒋顾没敢问出口，生怕接收到更难堪的回复。

睡觉时，更是想蒋顾。

她想，她大抵是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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