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在两个少年或疑惑或震惊的表情中，恶趣味的抬手。将削尖了的游云送入自己脑袋，一边戳还一边转，就像自己的脑袋是橡皮泥做的，事实上也差不多，他轻而易举地戳穿了头骨，不知痛楚地杀死正在使用的躯体，直到倒下的前一刻，他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伏黑惠。

死亡危机接触得触不及防。

降灵术解开，伏黑惠上前查看时，只看到了参拜婆的孙子。说不清是惊吓还是惊喜，他回头问一言不发的东野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对方却不期待他回应，自顾自道，“不是禅院啊，真好啊。”

东野平难过起来，伏黑惠没有认出伏黑甚尔，虽然从资料上看此人作风不怎么样，现在相见的过程也诡异，但总的的来说是…父慈子孝的对吧。他局促起来，要说吗？然后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么多，还有，惠的父亲是五条老师杀掉的吧。脑子一片空白的他抬了下手，说不清是做什么动作，或者只是下意识做个动作拖延时间。

这都不要紧，没有意义妨碍不了这是个救场动作。

“体术很强。”

这种一目了然的形势，伏黑惠没犹豫，默契地接受了远程牵制的定位，并漏了情报给明显走法师路线的同伴，然后下一秒，形势直转而下。

但有在找破绽。

东野平慎重道，“伏黑，到我身后。”

他看到了指尖的电弧。

另一个反咒娃娃发动了。

伏黑惠的吃惊点在这里，心虚得快死的他竟然没察觉。

瞬移走前，他冲伏黑惠大声嘱咐，“找个地方治疗！”

回应他的是伏黑惠经典不耐神色。

即使只有一秒不到，他还是看清了:七分别多管闲事加三分柔和的漫不经心，合起来就是我不听。这人绝对会再去救援五条老师的吧，要去救也治好伤再去啊！你这个人——

“照顾好自己啊！”

第八根，还是第九根。

漏瑚捧着虎杖悠仁的脸，小心翼翼往他的嘴里送。昏迷中的受□□一无所觉，不知是凭借本能还是来源于两面宿傩的驱使，无意识地吞咽下去。火山咒灵的独眼充满血丝，不自觉睁大一分，它低头，伸手往布卷，又摸了一根手指。

这次它数了数，带来的十根还剩下三根。

已经喂了七根，加上之前人类喂的一根，再有两根就一次性吃够十根了，就算这个受□□多奇特，也会按照夏油说的那样，适应不过来放出两面宿傩。

还差…两根。

不不不，全部喂下去。

这样最好。

颤栗沿着非人的指尖传递，一直畅想的事情将要实现，饶是咒灵也绷紧了身躯，将注意力提升到极点，以至于被忽然尖叫的反咒娃娃吓了一跳。

“啊啊啊趁人之危没朋友啊五百年后的荒野只有你一个菜鸡啊啊啊啊！”

咒灵瞬间跳开十步远，反应过来发出声响的不是两面宿傩，当即气得头喷岩浆，怒目圆睁，踩到痛脚一样暴喝，“什么人？出来出来出来！”

尖叫戛然而止

，无人应答。

高温席卷，地上倒着的男性诅咒师遗体无风自燃。

东野平在电光中显现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小型火场里。

四处都是焦炭，身前不远处火山头咒灵脸部发黑，倒在地上。咒灵只要咒力足够就能无限治愈自己，他疑心有诈，隔着一丈远瞧了许多眼，终于确定是中毒。

他回头看了眼。

虎杖昏迷，旁边散落两面宿傩的手指。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有人想通过段时间内喂大量手指来唤醒两面宿傩吧。

那可不是什么“好呀你唤醒我我就帮你做事吧”的甜心。

东野平扛起虎杖悠仁，从他的兜帽里掏出一只正在小声骂骂咧咧的妖魔化姜饼人，挥着仅剩的一手隔空击打倒地咒灵的头，胆小，但锲而不舍。

宿傩的手指对咒灵来说大补，但对人类来说是剧毒。

就算虎杖比较特殊，也是毒没错。是毒就是一种伤害，只要过了发作的临界点，反咒娃娃就会发动。而且反的是伤害效果不是伤害原理，中的是什么效果就三倍返回什么效果。于是毒性也印证在火山头咒灵身上，隔空投毒干倒一个特级咒灵。

“这算是…意外收获吧。”

但总感觉太过顺利了些。

东野平顺手补一记枯山庭，暗光闪后，咒灵消失无踪。威胁消失，他又走出一小段才放下虎杖，在暂时封印和把人救醒之间犹豫三秒，“唉算了，两面宿傩醒来也会用反转术式治疗好身体吧，没差。”

“千金方。”

疗愈术式加持下，内脏止血、断骨归位、外伤愈合，虎杖悠仁物理意义上的破烂身体向健康方向狂奔，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最后，东野平说了声抱歉，瞄准了虎杖悠仁的右脸，高高举起手来。

如果忽然睁开一只眼，我就打爆它。

他是这么想的。

杀意！

虎杖悠仁一个冷颤，猛地睁开双眼，见到东野平绷紧的严肃脸皮，还没来得及高兴，啪的一下，先挨了一记友情破颜掌。

“嗷嗷嗷！”

他捂着自己的脸，原地左右打滚，叫了出来。接触咒术界几个月来，他受的伤林林总总，被打一下不算是什么事，但——

瞄准的是脸！

是瞄准的对吧对吧，我看见你瞄准了！东野！

“嗝儿。”

那个追击他的男人越过东野的肩膀，直直看向他，即使微微挑嘴在笑，嘴角的疤痕拼凑出微妙的嘲弄感，面容却是平静的，隐约有一丝儿诡异的满意。伏黑惠忽然注意到，男人眼白中的黑已全然褪去，不同于之前的杀戮机器，现在分明是有神智的。

他将信将疑地开口，“你——”

东野平张张嘴，最后只是说，“不知道，先治疗一下吧。”

伏黑惠眼睛骤然睁大。

啊，发现我在说谎了吗？

“你姓伏黑？”

对他来说，伏黑甚尔也是十分棘手的类型，虽然没交过手，但目测动也相当自带咒力免疫的金丹体修了，棘手。

许是什么字眼太过熟悉，降灵状态的伏黑甚尔看了过来，吓得妖魔化的反咒娃娃打了个嗝儿，生生震断还连着一丝丝儿的左手。姜饼人呆呆看嘎嘣掉地上的东西，抬起右手，用仅剩的四肢擦把血泪，安详躺下。

人间真好，再也不来了。

03

姜饼人的头磕在街面上，发出小小的一声钝响。听起来很疼，东野平没理，或者他分不出神去理，伏黑甚尔的视线顺着反咒娃娃落到他身上了。

比起挨了一顿暴打的伏黑惠，或者比起整个涩谷参战的术师来说，东野平的高专/制服整洁得吓人。这一点比无伤状态更让天与/暴君在意。战斗经验多得吓人的术师杀手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杀人。

知道，但现在说怎么想都很糟

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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