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

“不用送啦，在天鹅堡一号，我打车过去就行。要是真喝多了，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要是超过十二点，那就是不回来了。”

“知道啦，给你煮了糖水，等下出发前喝一碗，解酒，要不要我送你啊？晚上还回来不？”

一支烟抽完，糖水也煮好了，加上冰块，中和至温度刚刚好。

端过来，楚尧喝了两口，不知道加的什么料，酸酸甜甜的。

王晋还特别嘱咐。

现在在他心目中，楚尧已经赫然就是个“吃软饭”的幸运儿了。

一晚上的消费，是工薪阶层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晚上就别带小高了，不合适。”

一饮而尽。

洗澡换衣服，西装革履收拾好，准备出门。

想了想，楚尧还是戴上了那块金劳表。

这种场合，自己迟早要经历的。

经历经历，不是什么坏事。

高婧细心的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却始终没说什么，一直到开门，准备出去了，这才犹犹豫豫开口。

“你们……会，会玩女人嘛？”

声音、语气、姿态，都透露着一股没由来的卑微。

楚尧顿时愣住。

抱了抱她。

“你大可以相信我的定力。”

“每次有这种担心时，就想想咱俩第一晚。”

“哥是个能坐怀不乱的男人。”

一本正经的说完，昂首挺胸的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高婧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时的画面，然后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

好像，是还挺有定力的。

……

打了个车，楚尧直奔天鹅堡一号。

路上已经和晋哥联系过了，他们也正在路上。

这地儿在郊区，毗邻海岸线，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按照晋哥的指示，走进二楼餐厅的包厢，楚尧这才发现，里面早已有四个人。

两男两女。

两个男的，自然就是晋哥和老板。

之前已经问过，他叫陆奇峰，四十刚出头，留美博士，现在一看，果真也是妥妥的社会精英范儿，身材高大，器宇轩昂。

至于两个女的，就有点微妙了。

一个二十来岁，身穿职业套裙，妆容精致，很漂亮，也不知道是助理、还是秘书、抑或者是别的。

另外一个则是一身低胸礼服长裙，应该有三十来岁了，如同一颗成熟到爆汁的水蜜桃，性感妩媚中，透露着几分贵气。

“陆总，晋哥，两位女士，你们好。”

“不好意思，来迟了，路上稍微有点堵。”

进门，楚尧笑着说道，一副陪客户的姿态。

“没事，过来坐。”

陆奇峰倒是儒雅随和，招呼楚尧坐下，坐在王晋下首，然后看向那熟女，开口介绍。

“贝总，这是公司未来的核心员工，叫楚尧，王晋带过来的。”

说着，他又看向楚尧，分别介绍两个女人。

“楚尧，这位贝小馨，负责投资机构和公司对接的主管，也是公司执行董事之一。还有她，姜灵韵，我的助理。”

楚尧微微欠身，笑着招呼。

妈的，商务礼仪是真的繁琐。

不过还好之前也学过一点。

不至于丢怯。

一番介绍过后，重新落座。

贝总贝小馨，微妙的眼神落在楚尧身上，似笑非笑开口。

“看来小楚同学，也是年少有为啊，这个年纪，能戴的起劳力士的，可不是普通人。”

这话透露着试探。

略直白，说实话有些冒犯。

不过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倒是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对于这种创业公司来说，投资人就是祖宗。

楚尧笑了笑，很淡定道：“贝总过奖了，这……我女朋友买的，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打工人。”

旁边王晋听的嘴角直抽搐不已。

说实话有点酸。

劳力士他还真没认出来，不过听说过。

再看看这身打扮，远远把自己比了下去。

这哪是小楚啊。

说是楚总也完全可以。

“这话可透着重点啊，有女朋友，还很有钱，小楚……人生赢家啊。”

陆奇峰笑着说道。

一定程度上算是圆场。

只是看向楚尧的眼神中，多出几分深意。

陆奇峰都这么说了，贝小馨也没多说什么，优雅举杯笑笑，小口啜着红酒。

然后开始吃饭。

楚尧化身干饭人，只吃不说，静静听着大佬们讲话。

陆奇峰是个很健谈的人，什么都能聊，从中美形势聊到股市债市，再到男人女人，再到历史典故，信手拈来。

可以说是谈笑风生。

而且并不让人觉得油腻，反而让席间每个人都觉得舒服。

一通聊天下来，楚尧提炼出几个关键信息点。

陆奇峰读完博士，在华尔街工作了七年，做过投资，业绩很好。

贝小馨是他当时的下属，现在的朋友。

至于更亲密的关系，未知。

他的助理姜灵韵，是个刚毕业的高材生，本科清华，研究生在耶鲁，也是金光闪闪的履历，为人很低调，不怎么说话，但气场不弱。

至于晋哥和自己，算是本土实战派，以后干的肯定也是脏活儿累活儿。

……

“陆总，我……我有几句话想说，不知道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您别介意。”

五千多一瓶的红酒已经下去三瓶，话题也逐渐放开，楚尧想了想，面上三分醉意，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说。”

“咱们聊天的原则和开会是一样的，会上尽管说，会后不议论。”

陆奇峰大手一挥。

“是这样，昨天晋哥和我说了这个项目，我女朋友当时也在场，听了之后，她觉得挺有前途，然后给了我一千万，说让我锻炼锻炼，所以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入个股。就是不知道，您这边……怎么说？”

这念头算是楚尧临时冒出来的。

一千万，对自己不算什么。

权当是学费了。

不管能不能赚到钱，至少陆奇峰、贝小馨、姜灵韵这三个人，都算是精英阶层。

自己以股东的身份，跟他们混一段时间，多少能熏陶出点东西。

此刻。

听到楚尧的话，一时间，场上就沉默了下来。

陆奇峰眼神发亮。

贝小馨身体微微前倾。

王晋目瞪口呆。

姜灵韵也是抬头，下意识轻轻撩了撩头发。

……

……

下午五点多时，晋哥发来了消息。

“知道。”

楚尧回复一句，看了一眼正在厨房煲汤的高婧，喊道：“晚上你自己在家啊，我昨天约好了饭局。”

“嗯，那我知道了，糖水还得等一会儿，几点出发啊？”

“喝完就走。”

楚尧随口说着，莫名有点烦躁，说不上来的微妙负罪感，不由点上支烟，猛抽了一口。

既然是吃软饭，自然要一切以金主爸爸为中心。

“有可能要在这边过夜，不过，你要想早点回，那也可以。”

吃饭的地点定在天鹅堡一号。

这地儿楚尧听说过，贼高端的一个场所，吃饭喝酒洗浴桑拿按摩麻将可以一条龙。

晚上和晋哥约了和未来的老板吃饭。

体验绝对卓越。

当然，价格肯定不菲。

“你自己早点睡。”

楚尧实事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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