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目光扫过大家，语带嘲讽：“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游天地八风不动，“这点道理我们自然是懂的。”

“但是，尽可能考察现状，估算概率，从而做出正确的决策，不正是最见功力的地方吗？”

“难道你们既想要登顶，想要踏足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却又不想承担任何风险？”

游天地终于开口：“我的判断，和他差不多。”

“出发吧。”

“你们知道吧，无论如何准备，登山的风险永远都不可能是零。”

“因为你无法控制天气，也无法控制雪山。”

身后响起一声笑。

大家回头看去，是飞哥。

“还是那句话，一路小心。”

“不出问题的话，我们会成功的。”

大家瞬间兴奋起来。

大部分装备和补给早已经在拉练时预先背到了营地，正式攀登得以轻装上阵。每个人的背包都只有十来斤的重量。

天气也比预期的要好。

一整天，太阳时不时从云层中冒出来。山脊上的风也变得柔和许多。

总之，正式攀登的第一天，竟然比之前任何一次拉练都轻松得多。

晚上八点左右，星星小队比计划时间提前到达了中途营。

飞哥正在营地做饭。

和当初游天地一样，面前也是三口锅，咕噜噜，滋啦啦，香气四溢。

一片热气中的飞哥连羽绒服都没穿，只穿着荧光紫的紧身衣，胸大肌、三角肌和肱二头肌高高隆起，引人注目。

飞哥冲着元宝石挑挑眉，“要摸摸看吗？”

元宝石一点犹豫都不带，欢呼着扑过去，手掌结结实实贴在飞哥的胸口。

“哇！你的胸在跳！”他惊讶瞪大眼。

飞哥自豪地往前一挺胸，胸肌越发肉眼可见抖动起来。

他朝元珍珠勾勾下巴，“你也来摸摸看。”

元珍珠差点直接伸手，但是她眼角余光瞥到游师兄，立刻改口：“不用了！谢谢！”

文意踊跃举手：“我想摸！我可以摸吗？”

飞哥笑出十六颗白牙：“尽管来摸！”

游天地：……

这天的晚饭，为了保存体力，原计划是速战速决的。

但是看着飞哥，大家不禁觉得……

人生在世，不过一日三餐。

对付哪一顿都是罪过哇！

于是，海拔5744米的高山上，大家摆开千辛万苦背上来的食材和燃料，热火朝天干起来。

元珍珠拆开一袋火腿，用剪刀剪成小块，装到铝合金小碗里。

她手里干着活，眼睛却一直往飞哥那里瞟。

一眼。又一眼。

飞哥直接过来了，笑眯眯的：“你看什么呢？”

元珍珠看着他鲜艳的紧身衣，难受道：“你不冷吗？我看着你都冷。”

飞哥有些无语：“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像个阿姨似的？我这是火力旺。火力旺懂吗？我一点都不冷！”

元珍珠：……

元宝石突发奇想，刷的拉开拉链，把羽绒服给脱了。

他穿着摇粒绒打底衣在冷空气中站了一会，得意道：“确实不怎么冷嘛。”

文意很捧场，啪啪啪拍鼓掌：“宝石你也好厉害哦！”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元宝石肉眼可见开始发抖。

元珍珠忍不住：“穿上吧。”

元宝石看一眼悠哉的飞哥，咬牙：“我不冷！”

元珍珠直接抓起羽绒服把弟弟包住，“好好，你不冷，是我的眼睛冷，求求你穿上吧！”

飞哥哈哈大笑。

除了星星小队和飞哥，这一天晚上到达中途营的，还有另外两支队伍。

大家把食物全部拿出来，在雪地上拼成宴席。

虽然食物很快冷掉，但是大家吃得热火朝天。

这一天晚上，所有人都怀揣着闪闪发光的希望和信心。

第二天早晨，三拨队伍陆续离开营地，继续攀登。

飞哥直接缀在了星星小队后面，俨然编外人员。

这一天，渐渐落在最后的，是文意。

从昨晚开始，她开始有一些高原反应。

明明好几次拉练都经过了中途营，甚至那几次更疲累，一直都没事，偏偏到了正式攀登……

大约，是疲劳累积了吧。

文意坚持攀爬着，文心陪在她左右，元珍珠在她们前面几十米的地方，时不时回头确认。

再一次确认双胞胎没有掉队之后，元珍珠忍不住对身边的壮汉道：“你不用等我的，尽管往前面去吧。”

飞哥哈哈笑：“我没有等你啊，我速度就是这么慢的。”

元珍珠：……

呵呵，阴阳谁慢呢。

飞哥一脸爽朗：“我一接近你，你男友就满眼冒火。看到他那样子，我就更加想接近你了。”

他夹起嗓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啊？”

元珍珠：……

飞哥：“可能人跟人之间还是讲究缘分吧。我和那个小子就是气场不合。”

“当年他还是个小豆丁，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元珍珠终于忍不住：“你是不是搭讪他姐姐了？”

她也不想背着游师兄偷偷打探，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飞哥挑眉：“哦？他这么跟你说的？”

他哧道：“什么搭讪，听着

三天时间过去了。

“但是，再安全，她也是雪山。”

“雪山从来不是人类应该踏足的地界。”

飞哥：“我的结论是，这个天气，会损耗体力。这时候登顶，会比往年艰难得多。但是大的危险是没有的。”

他抖抖背上的登山包，“我这就出发了。你们随意。”

大家看着飞哥大步离开，独自步进无尽的冰雪世界。

“我知道，大家选择阿娜山都是同一个原因。因为她是最安全的。”

飞哥两手插兜，嘴角勾着，站在一块凸起的纯黑岩石上。

天气堪堪维持在一个勉强可行的状态。

早晨，游天地站在营地前，抬头久久凝视着，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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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惴惴不安围观着。

噗嗤。

飞哥：“所以你的决策是什么？”

游天地一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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